實際上結城遙剛進入咖啡廳,安室透便認出了她。
近來人氣高漲的新人偵探在不久前發生的銀行搶劫案中起了決定性作用,奇跡般地將警察和市民的傷亡降到了零。
因此,他對結城遙的初始好感度相對較高,欣然以為她這樣的年輕後輩正是國家的未來與可塑之才。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好像被後輩“討厭”了。
說是“討厭”或許不夠正確,從少女與同伴聊天的語氣和內容判斷,她的性格不算很內向,但當他問及她時,她會出現回避的傾向,似乎在戒備他。
外加樓上毛利偵探事務所社長的女兒主動向他打完招呼,白發少女看了看他們,表情有些微妙。
作為一個有著三麵人生的時間管理大師,安室透對他人情緒的變化十分敏銳。他想起風見提交的報告中特意提及她是那位心理學教授的女兒,恰巧對方的拿手好戲就是“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下,僅僅依靠與被害人相關聯的部分資料與案發時的信息,就能完美還原罪犯的犯罪動機與案發現場”,她自然有可能從父親那裡學會了這種側寫技巧。
他疑心少女對他起疑是將他看成“罪犯預備役”了,尤其他前兩天還借口崇拜“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拜訪了毛利偵探事務所,他倒不覺得結城遙已經挖出了他組織成員或公安的身份。
黑衣組織的二把手朗姆是個疑心病,對雪莉交上去的藥物資料產生了懷疑。
工藤新一消失後,報紙上卻並未出現“名偵探離奇猝死,疑與遊樂場高空項目有關”之類的標題。與此同時,之前默默無聞的毛利偵探事務所漸漸打響名聲。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是青梅竹馬,朗姆認為工藤新一可能躲在幕後策劃著什麼,讓他接近毛利小五郎打探消息。
安室透本打算在波洛咖啡廳長乾,既能監視事務所又可以摸魚,保險起見,他決定試探一下,排除隱患——指換個地方打工,他總不能把普通市民給排除了。
就是重新麵試有點麻煩。
他思忖了會兒,注意到幾個女生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邊吃喝,一邊複習,趁現在店裡客人不多,他格外準備了幾個巧克力熔岩蛋糕,端了過去。
“你就是前幾天電視上出現過那位名偵探吧,你救了很多人呢。這是送給你們的,是我作為一個普通市民對勇敢的偵探的一點謝意。”
安室透找了個借口,笑容滿麵地說。
結城遙:“……”
為什麼要特意提自己隻是“普通的市民”?
蛋糕裡不會下了毒吧?
她盯著看起來香甜可口的蛋糕,陷入糾結。
“安室先生自己也在做私家偵探吧。”小蘭想起了幾天前安室透拜訪爸爸時的話。
“是!不過我隻是不入流的偵探,比不上毛利先生還有結城小姐。”安室透謙虛地回答。
黑衣組織裡的情報人員不擅長推理可還行。
結城遙小聲道謝後,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塊鬆軟的蛋糕,蛋糕裡麵是半融化的巧克力,經過冷藏後冰冰涼涼味道正好,一口下去滿滿的幸福感。
她覺得組織的正式員工怎麼說也不至於光天化日用毒殺人。
突然旁邊桌的客人傳來了痛苦的呻.吟,接著一個人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用手掐著脖子痛苦地倒了下去。
結城遙下意識看了過去,發現對方桌上放著一份巧克力蛋糕。她拿著勺子的手瞬間僵硬了。
“親愛的!你怎麼了?”
坐在對麵的女性立刻跑到了受害人的麵前,搖晃著他的身體。
同桌的另一個年輕女人嚇得尖叫起來。
安室透立即維持秩序:“請各位客人不要離開現場!麻煩你們報下警。”
“啊、是!”小蘭從害怕中回過神,下意識拿出了手機。
他趕到了受害人的身邊,半蹲下身,嘗試急救,當然結城遙其實還沒遇見過能救回來的受害人,安室透在受害人口裡聞到了杏仁味。
作為名偵探,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馬上搶回破案的主動權。
“是氰.化物吧。”她胸有成竹地說。
安室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點了點頭:“恐怕是。”
從受害人倒下到她過來,少女始終沒有接近屍體,卻立刻判斷出了毒藥的種類。
是用了側寫嗎?
他一心二用地暗中分析。
但結城遙沒說的是她玩這個遊戲以來,隻要是涉及毒殺的推理副本,犯人用的一定是氰.化物,不安全高效無汙染。
目暮警官很快來到了現場,就像東京隻有他一個警官一樣,總能按時出現在每一個案發現場。
死者是某公司的社長,嫌疑人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妻子,另一個是他的秘書。
社長在這個世界也算高危職業了……
二女一男約在咖啡廳見麵關係還如此特殊,結城遙很難不多想。
經警察詢問後,妻子藤田佳和惠坐在旁邊乾淨的座位上,煩躁地抽著煙大聲嚷嚷:“所以說,你們把那個女人抓起來就好了,一定是她殺了我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