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在港口Mafia中其實很出名——當然,是作為反麵教材。
儘管他對自己身上和周圍的異常一向缺乏正確的認知,認為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底層成員罷了。
身處於Mafia中,擁有出色的身手和卓越的異能的同時,織田作之助並不殺人。他收養了幾個因為龍頭戰爭失去親人的孤兒,在組織中拿著最基礎的工資,下班後,偶爾會去一家叫Lupin的酒吧小坐,過著極其有規律的尋常上班族一樣的生活。
就算隻是港口Mafia的底層成員,織田作之助的工作也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他將孩子們拜托給了一個熟識的、與組織有點關係的西餐廳老板,按時給生活費,經常過來探望孩子。
他昨晚住在餐廳樓上的房間,今天大早,他一邊催促幸介他們趕快起床上學,一邊急急忙忙地套上沙色外套下樓,準備上班,這時他注意到餐廳裡坐著一個眼熟的黑發女子。
她穿著修身的黑色西裝,長發在腦後紮了個乾練的馬尾,麵前放著沒吃完的咖喱和一大杯冰水,聽見聲音抬頭麵無表情地望向他。
似乎還沒到餐廳營業的時間……
織田作之助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壁鐘。
餐廳的老板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在廚房裡忙活。
或許她是因為這家餐廳的味道不錯,特意大早上跑來吃早餐。
也可能和於前幾日失蹤的阪口安吾有關。
Mafia的首領讓他調查安吾的失蹤案,同時,又委托了深名沙夜,查證軍火庫失竊一時,兩條線索卻指向了同一人。
總而言之,深名沙夜似乎認為安吾是那個告密者,如果這件事被證實,恐怕安吾會被組織當做叛徒處理。
“稍等下。”
織田作之助兀自猜測著,朝女子稍稍頷首,把最後一隻袖子套好,讓幸介先帶弟弟妹妹去學校。
幸介往兩人身上來回瞟,大人總是容易成為這個年紀的孩子的目標,幸介希望長大後像織田作一樣加入Mafia,直覺告訴他,眼前就是機會!
“姐姐,你是Mafia……啊,織田作你放開我——”他本來想趁織田作之助不注意溜過去,結果還沒等他跑到深名沙夜的麵前,就被織田作之助幾步上前拎了起來。
女子百無聊賴地看著織田和孩子們的互動。
“咲樂,看住你哥哥。”
他把幸介扔給了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子,滿臉歉意的解釋:“抱歉,深名,孩子們有點貪玩,他們沒有惡意。”
“沒關係。”深名沙夜過了會兒才想起來這時候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雖然幸介的膽子很大,又喜歡惡作劇,但是他很少見著織田板起臉,猶豫了下,乖乖跟著咲樂他們出去了。
餐廳又恢複安靜後,織田作之助看著深名沙夜麵前幾乎未動的咖喱飯,詢問:“是安吾那件事有了新的進展嗎?”
咖喱飯好辣啊,這家餐廳怎麼回事,真的有生意嗎?
她不動聲色地喝了大口冰水,看向像個柱子一樣,筆直地站在一旁的織田作之助。
“坐下聊吧。”她抬起下巴輕輕地指向旁邊的座位。
織田作之助道謝後,叫來老板點了份“和往常一樣”的咖喱飯。
深名沙夜:“……”
原來真的有人買啊。
“兩年前,阪口安吾曾前往歐洲出差,期間有大約兩個月的時間,與港口Mafia失去聯絡。”深名沙夜來之前,調取了異能特務科與阪口安吾相關的內部資料,再到Mafia的資料保管室打了個卡。
織田作之助想了起來:“當時,安吾說他和當地的組織產生了誤會,被追殺了一段時間,你認為安吾當時便和mimic產生了聯係?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思考著安吾遭到mimic威脅的可能性,但是這不合理,如果那兩個月,安吾在mimic的控製下,等安吾回到橫濱,他有充分的時間將事情告訴他或者太宰,擺脫mimic,然而安吾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這個組織。
“雙麵間諜,首領知道這件事。”深名沙夜冷靜地說,“但是這件事被mimic發現了,阪口安吾現在很危險。”
準確說,是三麵間諜。
她默默地剪了異能特務科這一麵,好歹她也是第七機關的人,賣隊友不能太乾脆了。
這下就合理了。
織田作之助了解地點了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所以首領才會派隻不過是一個底層成員的他來找安吾,即使不知道真相,他也會救出安吾。
“昨晚我見過mimic的首領,大概知道阪口安吾的下落了。”深名沙夜看向他。
此乃謊言,她昨晚和安德烈·紀德的交流,完全是紀德單方麵輸出,阪口安吾失聯後,異能特務科也在秘密搜尋他的下落,如今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織田作之助麵露驚訝,然而這個男人的表情著實有些匱乏:“安吾在哪裡?”
“阪口安吾是否活著對我不重要,要和我交換情報嗎?”深名沙夜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這時,織田作之助的早餐終於上來了,平日喜歡的食物,現在卻沒有動勺子的心情。
織田作之助並不清楚,他將這件事告訴首領,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如果她不願將安吾的下落說出來,即使首領來問,織田作之助也不認為她會輕易地回答。首領和太宰應該知道她的過去,卻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並封口“知情者”。
準確說,這件事的本質,是對首領來說,深名沙夜和阪口安吾,誰對組織的價值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