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從來都不做夢。
因為特彆的過去,他不會做夢,中原中也也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做夢。可是見到太宰治的那天晚上,他破天荒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是夢還是記憶,他並不能很好的分清。那個夢實在過於真實,真實到仿佛隻是借著“夢”這個媒介將他的記憶拉出來回溯了一遍。
他看見在原來的世界,他從研究室中逃出,一路流浪後被“羊”撿到。
他看見十五歲那年他和太宰治初次相遇,然後在各種“機緣巧合”下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一份子。
他看見自己和太宰治成為搭檔,以“雙黑”組合之名在裡世界叱吒風雲。
他看見森鷗外離奇失蹤,尚顯稚嫩的太宰治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boss,他成為了新一任的boss,而他則成為了太宰治的左右手,以乾部之名替他排除一切障礙。
然後,他看見太宰治從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上一躍而下,他拚了命的伸出手想要接住他,然而他們終究錯過。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滴豆子似的落下,衝刷掉地麵的鮮血,仿佛老天也聽見了他的心聲一般。他看見他跪坐在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地下,癡癡的做了很久很久
中原中也直接從“夢”中驚醒,等到他回過神來時,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方才的畫麵是什麼?太宰他跳樓死了?
為什麼我會夢見這種奇怪的場麵?明明我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這些不,穿越前的記憶直到現在還十分模糊,這本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我忘記的事情麼?因為看見太宰而受到刺激,從而回憶起來?
或者這根本就隻是一場夢,因為我太多心了,才在夢中產生這樣的幻想
可無論怎麼在心中安慰自己,一想到太宰治“死去”的畫麵,中原中也都足以心驚膽戰,原本還縈繞的淡淡困意徹底消失,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怎麼也無法再次入
睡,隻覺得一顆心無比的煩躁。
就這麼睜著眼睛發呆到天亮,眼看著快到眾人起床的時間,中原中也再也睡不著覺,翻身下床,直接朝太宰治的房間走去。
“來了。”帶著困意的聲音自屋內響起,隨著一陣腳步聲,房間門被打開,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太宰治打了個嗬欠,莫名的看著中原中也:“中也?你這麼早來我房間乾嘛?”
“我睡不著。”
太宰治打起幾分精神,調笑道:“難道還要我唱催眠曲哄你開心不成?”
中原中也抿了抿嘴唇,他的臉色蒼白而難看,眼睛卻直直的凝視著太宰治,一絲一毫也不願離開:“你真實的回答我一件事。”
“你說。”
“那天你把我派去國外執行任務後,我忽然收到一個通知,說你出事了。我記得我當時立刻趕了回來,可下一刻我便失去了意識,醒來後需卻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他定定的看著太宰治:“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穿越?為什麼我那段時間的記憶會變得模糊不清?”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眼神微沉,似是有些驚訝,又有些慍怒,隻是口吻還是那般雲淡風輕的輕佻:“這可不是一個問題啊,中也。”
“你彆打岔!”中原中也急道。
“好吧。”太宰治聳了聳肩,刻意作出輕鬆的模樣:“不是我出事,其實是港口黑手黨出事了。你也知道,我們一直和武裝偵探社有矛盾,那一次就是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打起來了,情況十分緊張,下屬們害怕我受傷,所以趕著喊你回來救場。”
“真的?”
“我騙你乾什麼?”太宰治道:“沒想到那天來了個擁有特殊異能力的人,估計是專門針對你的。你一回來,就中了他的異能力,我趕著想去將你救下來,反而被波及了,結果和你一起穿越到這個世界。估計這個能力對記憶也會產生影響,所以你那段時間的記憶有些模糊,我卻因為【人間失格】的作用還記著。”
“可你有【人間失格】,
又怎麼會被異能力影響以至於穿越?”中原中也狐疑道。
太宰治一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人間失格】的確對異能力有克製作用,可即便是我也無法保證它是萬能的。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常理無法解釋的,而那些東西恰好能夠克製我的【人間失格】。”
太宰治的解釋很是牽強,可是中原中也實在找不到證據可以證明他說的是否正確。
“你真的不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比如跳樓。”他艱難的說出最後兩個字。
太宰治愣了一下,那一瞬間他有些失神,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故作輕鬆的笑了一笑:“我是有跳樓的愛好,不過武裝偵探社都打上門了,我好端端的去跳樓做什麼?你不是做噩夢了吧?”
“也許吧。”中原中也歎了口氣。再見到太宰治,看見他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麵前,中原中也原本堆積在胸口的情緒驟然一鬆,原本壓抑著的困境也一股腦湧了上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嗬欠,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困了?”太宰治道。
中原中也困頓的點了點頭:“我先回去睡覺了。”
他轉身想要走,手腕卻被太宰治扣住:“大早上的你在我房間進進出出,被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你就在這兒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