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中原中也成神,這是月讀一開始便有的想法。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選擇將中原中也封存在虛無空間中。不同於拋棄了力量與神明之軀轉世成人類的他們,荒霸圖是唯一一個至今徹徹底底保存著完整神身的神明。他的體內藏有許多神明的神格與力量,後又與人類融合,形成了如今獨一無二的特彆存在。
可以說,現在的中原中也就是神,隻是人類的軀體限製了神明力量的展現。可隻要信仰足夠,中原中也的肉體便能夠跨越人類的束縛,與體內儲存的力量一起重歸巔峰。
而早已將自己看做人類的中原中也,即便成神,也不用擔心他會像天照等神一樣淩駕於人類之上。更何況中原中也身後有個天然的保險:太宰治。
隻是月讀雖有心讓中原中也成神,受天照監視限製的他卻並沒有機會去推動這件事,甚至唯一找到與太宰治見麵的機會,還是趁著天照閉關,他在前往盤星教之後找了個機會偷偷與太宰治見了一麵。
讓月讀不得不感歎的是,太宰治完成的比他想象還要完美太多。甚至在月讀的暗示之下早早的便察覺到了他的心思,一己之力推動了整個計劃。
預測到天照的行動,用政府的“病毒”行動做幌子吸引神明和盤星教的注意力,為自己的真實行動做鋪墊,同時引誘神明們不得不提前暴露身份,引發社會暴動,再借著假死與三大家族之一的鈴木家悄悄合作,利用避難所為中原中也彙聚足以讓他成神的龐大信仰...
一環扣一環,當你以為這是他的計劃,實際開始就陷入了他的謊言,所做皆為太宰治的真實計劃做鋪墊。這個人類,實在是過於可怕。
月讀甚至開始慶幸自己選擇了與太宰治站在同一方。若是與這個他無法看透心思的男人對立,隻怕連他自己都會狠狠的栽進溝裡。
不同於月讀的百轉心思,虎杖悠仁想得就直接許多。
“既然有這一招,乾嘛不在開始就拿出來?”
“...難道你會開打前就把底牌亮出麼?”替太宰治解釋的卻是伏黑惠:“畢竟我們無法判斷,天照究竟還有什麼手段。再者,如果沒有那段苦戰,你靠什麼去讓那些人共情,給予信仰呢?”
而事實是,天照也的確藏著一張底牌。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的底牌輕易爆出,哪怕第一時間能夠壓製天照,可對方隻要找準時機利用手中的底牌,成神的中原中也還好,其他咒術師怕不是得當場遭殃。
如今天照的手段被儘數引出,太宰治才能肆無忌憚的拿出自己的“王炸”。
“那那段尬演呢?”五條悟好奇的湊了過來:“直接走掉不行麼?”
太宰治笑了一笑:“你覺得,我背負著【人間失格】的能力,卻在中也讓我離開時毫不猶豫的走掉,天照會怎麼想?”
五條悟是個多聰慧的人,太宰治一點提示,他便明白了太宰治的做法。
天照知道太宰治是一個怎樣的人,更是已經對太宰治起了殺心,太宰治的任何舉動在她眼中都會被放大,變得危險無比。這一次若不是中原中也拚命阻擋,太宰治根本沒有辦法順利離開。
中原中也對於太宰治的重視,太宰治對於中原中也的珍惜天照都看在眼裡。中原中也想要保護太宰治,選擇隻身對抗天照情有可原。可太宰治這個唯一擁有抗衡天照能力的人卻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自己的愛人獨自逃走,怎麼看都覺得有問題。
天照是神明,冷漠而孤高,人類那些複雜的情緒她無法理解,更不會去腦補一係列百轉千回愛恨情仇的故事,她隻會乾脆利落的做出最簡單也是可能性最高的推理:太宰治想借此機會暗中做手腳。
隻怕那時候,天照會不顧一切的先將太宰治殺死,那時候人類方才真的沒有退路了。
“不過你這計劃也忒順利了。”五條悟想起方才那狗血的一幕就想笑:“仗著天照不接觸關注人類的娛樂,拚命的給她撒狗血,就不怕翻車麼?”
“無所謂啊。”太宰治一聳肩:“我還有好幾個計劃用來應對,大不了惡心惡心她也是好的。”
“你可真是...”五條悟哭笑不得。他也是沒想到,記憶中那位高高在上仿佛掌控一切的神王,居然有一天會被人類玩弄於股掌之中。
......
天照可不知道自己又被太宰治狠狠的算計了一把,此時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中原中也身上。就在前一秒已經顯現頹勢的中原中也不知為何力量突然暴漲,猛然間爆發出的力量讓她也不由得連連後退了數步,再也維持不住淡然冷漠的表情。
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多的信仰?
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天照的大腦快速搜索著信息,試圖從記憶中的蛛絲馬跡尋找到解答。畫麵最終停留在太宰治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天照心中咯噔一聲,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對,一定是太宰治!人類中就屬他最清楚神明與信仰的事情,他又素來是個擅長算計他人的主,除了太宰治,再沒人能做到這一點了。她就應該在戰鬥開始之際先殺死太宰治才對!
隻可惜當天照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切已經太遲了。
和費勁心思才達到半神巔峰的天照不同,隨著大量信仰的注入,中原中也的突破順暢無比,幾乎沒有停頓,他的力量便猛然衝破了人類身體帶來的桎梏。一瞬間風起雲湧,滾滾天雷在空中轟鳴著,大地震顫,龐大的能量自四麵八方湧入中原中也體內,灼目的光芒將他包圍。
......
中原中也感覺仿佛泡在一汪溫泉裡,暖流不斷在體內流動,說不出的舒暢。身體是從未有過的輕盈,無數看不見的枷鎖終於被解開,無數信息潮水般湧入腦海中,卻並不讓人覺得痛苦。
他的身體仿佛與世間融為一體,他的呼吸是天地吹拂的風,他的聲音是天空乍響的驚雷,他的血液是大地奔湧的河流,他的意識滲透在每一分空氣之中,意識所到之處,萬物都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