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嬋的動作很輕,季澹沒被弄醒。
但這份柔軟似乎掠入了他的夢境。
他“嗯”了一聲,唇角微微揚起,像是做了一場好夢。
虞嬋三下兩下吃掉本來打算和季澹一起分享的棉花糖,然後躡手躡腳地繞到車的另一邊,打開車門,鑽進駕駛位,將幾份打包的小吃放好,發動了汽車。
虞嬋車技不錯,今晚駕駛更是非常小心,一路都開得十分平穩。
季澹始終倚著椅背熟睡,直到車子開到雲璟,才總算醒了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小嬋。”
虞嬋正忙著停車,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嗯?”
季澹等她停好車,這才張開雙臂,攬過她的腰。
“沒事,就是在想,我一會回哪。”
“回我那呀。”虞嬋脫口而出,而後才覺得臉上有點燒,慢吞吞地整理詞句,“你的屋子都好幾天沒人住了,就很冷清。我那邊比較溫馨。”
話剛說完,她聽見季澹發出低低的笑聲。
季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頭發:“好。”
兩人走進虞嬋的住處,在餐廳肩並肩坐下,又把椅子挨在一起,頭碰頭地分食夜市買的小吃。
虞嬋叉起一顆章魚小丸子,遞到季澹唇邊:“你先吃。”
季澹沒立刻張口,脖頸微動,嘴唇輕輕碰上虞嬋的食指,吻了一下。
猝不及防地體會到了輕柔觸感,虞嬋手一軟,差點把叉子掉下去。
“吃個東西也不老實。”
她佯裝慍怒看了一眼季澹。
季澹這才心滿意足地咬下那顆丸子,嚼了兩下:“小嬋喂我吃的,果然味道不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得太帥的緣故,季澹隨便吃個章魚小丸子都顯得格外性.感。
夜色寂靜,咀嚼軟糯丸子的聲音,和他唇舌間細碎的水聲混在一起,再沿他滾動的喉結,一路滑下去。
這惹人犯.罪的妖孽男。
虞嬋一遍遍在心裡告誡自己:他已經很疲憊了,後半夜還要趕飛機,不可勞累。
這麼告誡幾圈,心裡的蠢蠢欲動又歸於平靜。虞嬋優雅地換了隻手托腮,默默低下頭,吃自己的關東煮。
一點湯汁濺在下巴上,季澹眼尖,拿過餐巾紙幫她擦拭乾淨。
然後,他打開自己的海鮮粥,將第一勺喂給她。
……
兩個人就這麼黏黏糊糊地吃完了夜宵。
虞嬋在臥室留了一盞夜燈,屋裡還燃著淺淡的玫瑰香薰。
她把季澹安頓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自己抱著浴巾去衝澡。
“怎麼不邀請我一起洗。”
季澹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嘴上還撩她。說話時唇角高高地揚起來,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那笑既像沒個正型的妖孽,又像個單純的、隻想多討顆糖果吃的幼童。
虞嬋抖了下牙齒,繼續往浴室走,沒敢回頭。
等她洗好澡,季澹已經睡熟了。
虞嬋看了眼手機,桃桃給她發短信,說自己已經到家,還說向晨告訴她,季澹這兩周在片場連軸轉,好不容易才擠出今天一晚上的時間飛回來。
虞嬋心疼地看著他的睡顏,也不知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著緩解一些他的疲勞。
她動作很輕地熄了燈,躺在他身邊,不敢碰到他,唯恐把他吵醒。
可季澹還是感受到了床墊的輕微顫動。
他伸出手,將虞嬋摟進懷裡,暖洋洋的身體緊緊貼著她。
“睡吧。”他的聲音溫如陽春四月的晨曦,“我抱著你睡。晚安,小嬋。”
-
虞嬋睡醒時已是破曉,季澹早已離開,但在她枕旁留下了一隻玫瑰熊。
玫瑰熊胖乎乎的手掌裡抱著一張手寫卡片:阿季送給他的公主殿下。
虞嬋心裡一陣空落落的難過,摸出手機刷了刷,微博上鋪天蓋地全是圈內人對她奪冠的祝賀。
她一一禮貌回應,又特彆轉發了N家的微博,說了幾句客套話。
昨晚和季澹的短暫相處就像一個甜美的夢境。而此時天光破曉,戳穿迷霧般的夜色,為她重新描摹出現實世界的輪廓。
她有點沮喪地戳了戳玫瑰熊的胖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轉換成工作狀態。
昨晚《舞可匹敵》收官,播放量很快突破千萬。總冠軍和喻承澤的熱度疊加起來,好幾個話題後麵都跟著小小的“爆”字,她甚至短暫地成為了藝人話題榜首位。
看到這場被自己點燃的狂熱討論,虞嬋有一瞬的恍惚。
自從同意和青鼎簽約、正式踏入這個圈子的那刻起,她預料到了自己建立樓心月的未來,卻絲毫沒能預料到這些,自己受到熱捧的細枝末節。
曾幾何時,就是這些狂熱的喧囂聲浪,讓喻承澤變得飄飄欲仙,最終忘記了生而為人應當遵守的底線。
但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虞嬋翻身下床,拿冷水拍了幾下臉,做了必要的護膚工作。
然後,她趁熱打鐵,帶上#公益機構樓心月#的話題,發送了自己事先注冊好的、各大平台的樓心月官號和官網。
“我們將致力於普及舞蹈藝術,讓所有舞蹈愛好者都能有渠道享受到高質量的啟蒙課程教育,以及物美價廉的舞蹈表演……”
短短幾天內,樓心月夢想館的建立理念,和虞嬋事前拍好的宣傳片一起,在青鼎的宣傳下,飛遍了全網所有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