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軒的話過後就是無儘的沉默,連姚李氏都不哭了,姚宏秋更是不敢說姚軒了。
那一句一句的話都在說著他們當長輩的不儘責,自從分家之後什麼事都是靠著家裡的孩子撐起來的,而他們自己除了歎氣和哭之外真的什麼都沒做。
姚軒重重的喘了好幾口氣之外才緩了過來,他長長的吐出一口子濁氣,一瞬間竟然感覺身體輕鬆許多,姚軒知道,那是原主裡在這個身體裡的最後一絲怨氣消散了,他幫他把那些話都給說了出來。
姚軒想,幸好不是個讀死書的傻子。
“軒兒說的對,這次我聽軒兒的,咱們家確實不能這麼繼續下去肯定不行,家裡的幾個孩子也長大了,我們不應該隻想自己好不好過,也要想想孩子。”
就連姚軒都很意外,最先幫他說話的人竟然是盧芹,其實骨子裡盧芹也一直把自己看的比村裡的人要高上一等,從他當初說丁溪的話姚軒就感覺出來了,所以現在聽他這麼說是真覺得意外。
而盧芹開口之後,其他人也馬上接著說了。
“我也讚同大哥說的,咱們都到這個村子來了,姚家肯定不會再管我們,可我們也不能人認命,阿爹,阿麽,難道你們就不想我們自己過的好,以後給姚家看看嗎?就是不靠著他們,我們一樣能過的好,也過的比他們自在。”
說這話的是姚柏良,雖然一直還當自己是個公子哥,可好在腦子很清楚。
他說完後盧之雲也說話了,“我也覺得大哥說的沒錯,我們家現在日子是不好過,可我們還有大哥,大哥一直為咱們家操心,肯定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的。”
兩個更小一點的如今也是明事理的年齡了,被姚軒一頓吼,然後再想想自家現在的處境,也明白過來了,都很讚同姚軒的話。
不過有人能想明白,卻依舊有人是個傻子。
姚李氏伸手指著所有人轉了一圈,“好啊你們,當真是好,你們是不是恨不得我現在就死,免得成了你們的負擔,你們都嫌我年齡大了是不是?既然你們都這麼想,那我就死給你們看,你們誰都不要攔著我!”
姚李氏說完這話就哭著要去撞牆,盧芹他們趕緊站起來要去攔人,姚軒冷哼了一聲,伸手攔住了他,“彆去,他既然想的這麼明白那就讓他去撞牆去好了,反正他一心想死我們也攔不住,就不用攔了。”
走到牆邊一直沒動靜的姚李氏聽到姚軒這話氣的更狠了,轉頭就指著姚軒說:“好啊,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枉費我以前那麼疼你,沒想到都白瞎了,你竟然是個狠心的白眼狼,不是東西啊,哎喲,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罵著罵著竟然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被姚軒攔的人都沒過去,隻有姚宏秋走了過去,想扶人起來,但是姚李氏非常不配合,不僅哭,還各種撒潑在地上打滾,真的是讓人沒眼看。
先不說外麵人怎麼樣,自家有這麼個人,姚軒覺得頭就夠大的了,原本以為自己的話能將人罵醒,然後一家人都好好的過日子,雖然開始是會苦一些,可以後肯定會好起來,現在看來,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姚軒也懶得去理會姚李氏了,他轉過身對盧芹說:“阿麼,你們跟之雲將碗筷收拾了就出門,柏良柏豐,你們去拿背簍,跟我上山去。”
可能是姚軒先前的那一番話太有震懾力,他這一開口大家都配合的很。
而姚李氏看除了自己兒子之外沒人管他,哭的更凶了,當然,罵的也更凶了,甚至連什麼小畜生王八蛋都出來了,而姚宏秋就隻能在一邊苦口婆心的勸,姚軒覺得這兩人也是夠難看的。
末世的經曆讓他對這樣的人生不出絲毫的同情,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可以冷血到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出了家門,外麵除了枝頭上有些麻雀在嘰嘰喳喳的叫之外,幾乎聽不到什麼其他的聲音。
姚柏良和姚柏豐都沒上過山,連路都不知道怎麼走,隻能跟在姚軒身後。
結果這兩人真的是公子哥的命,爬山爬到一半就開始喘氣了。
姚軒隻好慢慢的帶著他們走,偏生姚柏良體力不好不說,好奇心還很重。
“大哥,剛才你在家裡真的好厲害,可你怎麼會對阿麽說出那麼重的話呢?他對你一向最好了。”
原主的記憶力的姚李氏確實對他不錯,他問姚柏良,“那他對你們呢?”
“大哥你不是知道嘛,阿麽除了你之外對我們都不喜歡,不過來到村子裡後倒是好了很多,他也沒什麼時間說我們的不是了。”
姚柏良其實也挺知足,反正對他們都比以前好了。
姚軒也覺得這人太好滿足了一點。
“那你們覺得來了瑤山村之後咱們家有多少原因是因為他才弄成這個樣子的?”
這個話還真將姚柏良給問住了,他都不敢看姚軒,但是他這個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其實你們都知道,隻是以前沒人說所以沒覺得哪兒不對,我是大哥,來開這個頭也是應該的,咱們家若還是跟以前一樣,這日子就不要想好過了,你們想哪天姚家的人突然來瑤山村看我們了,看到我們過的不好,然後被他們冷嘲熱諷一番嗎?說我們離開了姚家連活下去都難?”
姚柏良和姚柏豐兩人連忙搖頭,“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