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都清楚徐維達的為人。”女生們找了樹蔭下的草坪坐下聊,“他這個人說話很難聽,講出來的話賤兮兮的。”
“對,講話很難聽的。我怕被他造謠,所以那天才沒說話。”短發女生心虛地垂下眼眸,“對不起。”
“沒關係。”鬱棠展露笑顏,“我還想知道,季稚川和徐維達之間鬨矛盾嗎?”
“他們之間有過節,我上次不是說過季稚川有一次吃飯當麵吐了出來,就是在徐維達麵前。之後徐維達見人就說,季稚川很惡心,腦子有毛病。”短發女生接話道。
另一個圓臉女生勉強地說道:“不過也是啊,誰和你吃飯,當麵嘔出來,那個人心裡肯定不好受。”
“季稚川他不是故意的。”鬱棠神色焦急,解釋道:“現在大家都知道他在做吃播,我之前也看到過他在嘔吐,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胃不舒服。你們有沒有反胃難受的時候,那種感覺很痛苦。”
幾個女生對視一眼,其他女生聽到她們的話,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他身體不舒服,我們可以理解,但我真的不理解他為什麼要去拍這些惡心的視頻。”有個女生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其他人點頭附和。
“對啊。”
“沒錯,很低俗啊,要是彆人知道我和他一個學校,是不是會笑話我?”
“他長得帥,拍這些做什麼?博眼球還是為錢。”
“是不是買遊戲裝備或者新款球鞋,聽說這些很燒錢,男生們之間也攀比,有虛榮心。”
她們嘰嘰喳喳地八卦著,鬱棠想為季稚川辯駁,他那麼做是有原因的,但她不能把三兄弟家裡的情況披露出來,這樣會傷害到季稚川的自尊心。
要是她在這披露他的**,看起來是解釋清楚了,但實際上和徐維達有什麼不同。
鬱棠隻得把心思壓下來。
中午,鬱棠和江子騫在餐廳碰麵,兩人各打了份套餐,坐下聊。
江子騫望著烏壓壓的人群,皺眉道:“這學校人好多啊,諾德的話,中午都沒這麼多人。”
他們從小就接受小班教學,一個班級十幾二十個人,老師能顧到每一個同學的學習進度。
課外活動更是多的不得了,有籃球比賽,啦啦隊排練,過過萬聖節,全校的同學打扮得奇奇怪怪也沒人會說什麼,那次鬱棠穿了兩隻不同的鞋子,沒有人會笑她,大家都覺得她的點子好極了,笑成一團。
他們熱熱鬨鬨地過聖誕節,參加舞會派對等等,輕鬆愉快,快快樂樂地長大。
但是這裡的話,競爭壓力很大,學生們都繃緊了神經,為的是以後搶占優質的教育資源,社會資源。
她上體育課時,竟然看到有人拿著習題冊,在一邊寫題目!爭鋒奪秒,不浪費時間。
“不同的環境,有不同的特點。以前我們開開心心的,沒什麼壓力,可是抗壓性差,一有點事情就要死要活。比如我,碰到那件事,開快車撞在護欄上。”鬱棠摸了摸腦袋,心有餘悸。
江子騫點頭,“就像我爸說的,人不能一直安逸下去,會養廢。要走出舒適圈看看,出去磨練一下,才知道人間疾苦。不過說到磨練,誰也沒你那位堂兄厲害,季二叔叔也真狠,讓他親兒子去打工籌大學學費,英國的學費不便宜的啊。”
“他們對他和對我是兩種要求。”鬱棠淡然道。
他是按照繼承人的標準養大的,要求嚴苛至極,對她就不一樣了,嬌養著寵著長大,有時候說不清哪種方式才是為他們好。
“好了,不說這些了。”江子騫把話鋒一轉,“我剛才和幾個男生打籃球,從他們嘴裡套出點話,徐維達和季稚川之間確實有矛盾,有同學看到徐維達找過季稚川幾次,有一次還叫他去食堂吃飯,結果季稚川當麵吐出來,這之後兩人關係惡劣。”
“這件事很嚴重嗎?”鬱棠盯著麵前的飯菜,“要是我現在吐出來,你會有什麼反應?”
江子騫正色道:“你生病了,送你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對啊,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而不是想著他這個人很惡心。”鬱棠若有所思,“肯定還有彆的原因。”
兩人沉默一會,吃了會飯,突然想到什麼,異口同聲道:“為了女生。”
江子騫狐疑道:“你怎麼想到的?”
“因為啊……”鬱棠看看周圍,見附近的學生都吃完回教室了,她才小聲說道:“季延哥之前對我說過一件事,他說有一天晚上回家,看見一個女生在對季稚川說什麼話,她穿著這學校的校服,見到他後匆匆跑了。他問弟弟怎麼回事,季稚川回答說沒什麼。”
“他猜測,是女生在向季稚川表白,季稚川拒絕了。”
季延昨晚還對她說了件事,某天放學後,他穿小路回家,在巷子裡遇到一個男生揪著季稚川的衣領,他把他罵走了,以為是有人在敲季稚川竹杠,讓他小心點。
季延回憶著說道:“稚川說了兩句話,關我什麼事,是她自己想不開。”
鬱棠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徐維達一定是為了女孩子爭風吃醋。
江子騫垂眸思索了會,他突然抬起頭,眼神犀利,“你怎麼稱呼季延是季延哥,叫的還那麼順口!”
她嚇了一跳,端起餐盤去回收處,把餐盤遞給阿姨,江子騫不依不饒地問她。
鬱棠悻悻道:“他們三兄弟裡就他脾氣最好,我們聊的來。剛才那些事都是他告訴我的,讓我去調查,不要放棄。”
“哼。”江子騫嗤之以鼻,“得了吧,估計是個笑麵狐,他是法學生,心思肯定多。”
“偏見。”
江子騫怒道:“他是為他弟弟,你以為他有多好心。”
鬱棠鬱悶地看著他,氣鼓鼓了會,然後像隻泄氣的皮球,“我不和你吵,看在你轉學來陪我的份上。”
江子騫瞪大眼睛,“鬱棠,你少得意了。”
兩人打打鬨鬨地回到教室,午休時間,學生們大多在教室裡休息,見到他們,徐維達陰陽怪氣地諷道:“有些女的水性楊花,一個沒來上學不要緊,還有另一個,非要和男生玩在一起是怎麼回事啊?”
旁邊幾個男生附和地笑起來,笑容猥瑣。
鬱棠還是第一次被人罵水性楊花,她走到徐維達麵前,難以置信地問:“你在說我?”
“誰應了就是誰,我可沒說是誰。”徐維達賤兮兮地笑起來。
江子騫臉色一沉,想衝上去揍人了,鬱棠拉住他手臂,讓他不要衝動。
結果兩人的動作引得徐維達一陣怪叫,“你們什麼關係啊,男女朋友?哇,厲害厲害,都這樣了你還不忘勾引季稚川啊!江同學,你小心頭頂發綠啊,我有好多綠、帽表情包,今天就分享給大家吧!”
“你他媽說什麼呢!”江子騫神色狠厲。
鬱棠拉都拉不住他了,她忙擋在他麵前,揚起下巴,怒道:“徐維達,就像你之前說的,我和你認都不認識,你和季稚川有過節,大家都知道,你現在針對我算怎麼回事!?”
她義正言辭,絲毫不懦弱,徐維達的氣勢一下就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