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顫抖著身體,她驚恐又無助的表情,他至今難忘。
年幼的時候,他恨很多人,但隨著年紀長大,這股恨意漸漸深埋在心裡。季老太太,季明德,阮玲,他們都有錯,他最恨的便是那個破壞他們家庭的阮玲。
季聿懷心頭起伏不定,他喝了口咖啡,情緒漸漸平穩,坐到電腦桌前,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到學習上。
早上的時候,他稍微睡了一會,鬨鐘一響,他就起床去學校學習。
課間休息,他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看資料,連吃飯也是隨便買了點麵包。
“聿懷。”葛念芹叫了聲他。
季聿懷抬起頭,神色淡淡,“有什麼事。”
她麵色為難,低聲說道:“我不知道景行是你弟弟,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不會和他交往……”
“不關我的事情。”季聿懷冷漠道。
他事不關己的態度讓葛念芹心裡不由生出怨氣,她說道:“聿懷,現在季叔叔和阮玲要離婚,阮玲準備分走他一大筆財產和股份,這些你都沒關係嗎?”
季聿懷涼涼地看了她一眼,站起來離開。
葛念芹攔在他前麵,“你真的甘心嗎?那些都是屬於你的,偏偏那個壞女人要奪走,還有她的女兒鬱棠,她不安好心啊,你不要被她們騙了。”
“這些也不關你的事情。”他冷淡地說道。
“我是在為你著想!”葛念芹激動地喊了出來,“要是你當年就肯把弟弟們送到季叔叔那裡,你現在不會是這樣的。”
季聿懷譏諷地笑了下,他往前走,回想起過去來,要是他忍辱負重,回到季家過著富裕的生活,他會是所謂的金融才俊嗎。然後呢,也許他媽媽會直接自殺,他們就沒有度過那段時間的機會了。
鬱棠的話不經意在腦海裡響起,她足夠天真,可是真摯的情感不是假的。
人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是金錢地位,還是身邊的人,以及和身邊的人一起度過的回憶。
季聿懷趁著午休的時間,打車去了媽媽的墳墓前,那裡擺放著一束鮮花,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他站在墓碑前,回想起她臨終時的景象,她說,雖然很苦很累,但和兒子們一起度過的時間,是最快樂的時間。
生命到了最後,她露出了釋懷且美麗的笑容。
回想一下過去艱難的生活,真的像葛念芹說的,痛苦嗎?其實排除了那一點痛苦,很多時候,他們在一起都很開心。
時間飛速地過去,深秋轉眼就過了,寒冬降臨,季聿懷完成了金融班的學業,正在念成人本科的課程。
葛念芹後來來找過他幾次,比他更不甘心的便是她了,可見他一點也不為季明德的財產起貪欲,她後來也放棄了。
“我真的搞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他難道甘心嗎?本來一切都唾手可得。”葛念芹對著季景行大發牢騷。
季景行不耐地皺眉,和她相反,他覺得季聿懷很能乾,很厲害,很有骨氣。
他們生來就擁有金錢,所以對特彆愛追逐金錢的人反倒有些反感。
葛念芹察覺到他的態度,輕聲道:“對不起,我一直說他的事情,惹你生氣了?”
“我大哥有自己的想法,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季景行站起來,服務生遞來他的大衣,他接過大衣,離開了餐廳,完全沒顧葛念芹是什麼想法。
開車回到季家,季景行上樓時看見鬱棠,女孩子的長大可能是一瞬,她從前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活在她的天真世界裡,無憂無慮。
他真嫉妒她的無憂無慮,有時候想要破壞。
然而當她真的長大了,他又有點後悔。
“東西收拾好了?”季景行問了一句。
鬱棠嚇了下,季景行很少主動和她搭話,她點點頭,“恩,大部分都運走了。”
他神色淡然,視線劃過她精致的五官,經過她時,低聲問道:“你和江子騫真的在交往?還是……妹妹,你在打什麼主意?”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鬱棠往樓下走。
季景行握著她的手腕,冷笑道:“那我說明白點,你沒了季家做靠山,你和江子騫不會有未來的,難不成你媽真以為她能鋪好你以後的路,繼續當她的豪門貴婦?”
“她機關算儘,小心一場空。”
鬱棠掙脫開他的手,蹬蹬往樓下跑,跑到樓下後,心有餘悸地抬頭看了眼,和季景行對視了下,她想他未免也太敏銳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