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女哦哦了兩聲，順手拿過廚房外的一把鐵鍬：“我去田裡看看水，你爺起了，你讓他去買些肉回來。對了，我還想吃肉餅。”
譚柚明白王虎女說的肉餅是什麼，就是在麵團裡裹上滿滿的肉餡，然後放到麵包窯裡慢慢烤熟，類似於肉燒餅，隻是比起市麵上買的，裡麵的餡料更足，吃著也更過癮。
“回頭肉餡有多我就做點兒。”老太太的這點小要求，譚柚還是能滿足的。不過是動動手的事，也算不得什麼。
譚柚在廚房揉麵的動靜不小，譚德明在房間也睡不住了。過來就聽到老太太還在叭叭：“要是中午能吃烤雞就好了。”
譚柚通通好脾氣地應了：“隻要爺把食材買回來，你想吃的都會有。”
她倒不覺得給老太太做飯就是折辱了，相反譚柚很享受這種一個人靜靜做事的狀態。因為她更能靜下心想自己的事，也更便於沉澱自己。
譚德明搖搖頭，他覺得譚柚現在對老妻就像是在哄小孩兒一樣，給點吃的就打發了，想想還怪有意思的。
見著譚德明過來，王虎女就開始安排了：“這個時候出門沒那麼熱，天也亮了，你路上慢點開三輪車。多買點肉，我看譚柚發的麵不少。”
“再買隻雞……買半隻吧，譚柚說還要做肉餅。”王虎女想了想又改口了：“要是有豬肝的話就買點豬肝，我過生日那次譚柚做的拌豬肝好吃。”
譚德明一直都是笑嗬嗬的，再聽了王虎女的叮囑後他才笑道：“還有什麼要買的嗎？沒有我就出門了。”
“要不買條烏魚吧，上次我們去檢查，醫生開藥的時候不是讓多吃魚的嗎？”
王虎女的臉上立刻掛上了笑容，這是醫生叮囑她的話，沒想到譚德明還記得。老太太就是如此，隻要譚德明關心她一些，她臉上就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譚柚以前覺得王虎女有些媚男，哪怕前一天和譚德明鬨得再凶，隻要譚德明說幾句軟話，她立刻就軟下來了。
但是現在回頭再看又能理解。那個時候的人們沒讀過多少書，尤其是女性，她們從小也沒受過多少教育。
在家得不到看重，出嫁後隻能靠著婆家靠著男人。人都有愛美之心，譚德明的皮相也不錯，儘管他不能擔任家裡的頂梁，但是老太太就中意譚德明。
說實在的，老太太確實長得不好看，三角眼吊梢眉，塌鼻大嘴，乾瘦乾瘦的。可她哪怕再不好，她也把一大家子都養下來了。
所以看人還真不能隻看皮相，當然了，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性格的缺陷，做人呢，的確不該對彆人苛求太多。
反正這是王虎女和譚德明之間的事，譚柚不插嘴。就算老夫妻倆這些年吵吵鬨鬨，可都到這個年紀了，還能離咋地？
少年夫妻老來伴，在這個家裡，前麵幾十年是王虎女撐著，後麵是程文慧撐著，而今養家的擔子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譚柚卻沒感覺到任何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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