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會在海邊練一天劍,就是發現自己的心境有了波動。
心境不穩對一位絕世劍客可是一件大事,也是一種極其危險的先兆。
但是葉孤城在海邊練劍時,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劍勢有受到任何影響,也沒有想明白自己的心境波動從何而來。
練劍一天,都沒能得到答案,葉孤城索性把問題擱置,不再深思留待他日。
想著今早出門前,還在呼呼大睡,纏成春卷都擋不住他躍動睡姿的迷你魚,葉孤城周身氣息緩和。
收劍回鞘,葉孤城往著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這一次,身後沒有魚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而前方,有著人等候他的歸來。
不過,這個“人”的存在帶來的是驚喜還是驚嚇就見仁見智了。
至少,在岸邊徘徊良久後知後覺發現魚不在了的葉孤城,順著痕跡一路跟過去,打開自己臥室房門時——
那一刻的心情複雜,無法用語言表述。
特彆是眼見著渾身赤果有傷風化地某條魚,想要快步走來迎接他,一個激動之下。
左腳絆右腳,“叭唧!”一聲,結結實實地砸在他腳下。
被人行了五體投地的大禮,行禮的人還一隻手抓著他的袍擺,葉孤城久違地感到了幾分頭疼,心理上的。
把人扶起來,又從自己的衣櫃裡抽了件外衣扔過去。
葉孤城也沒指望著一條整天赤條條的人魚,能夠自己穿衣打理好整套行頭。
隻求他能勉強把自己的重點部位遮擋嚴實了,他不介意看見男人的身子,不代表他也不介意一個大男人赤著身子在他麵前一直晃。
嚴格來說,雲淵的身體是絕對跟“辣眼睛”三個字扯不上邊的。
膚色是常年居於深海的蒼白,體態修長,沒有吸引人視線的腹肌胸肌,隻有隱於皮肉下的流線型肌肉。
但是再好看的身體呈大字型摔趴在地上,也都好看不到哪裡去。
雲淵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接過葉孤城丟過來的衣服在腰間隨意圍了一圈,就向葉孤城走去。
赤腳踩在沁涼的地板上,雲淵還沒什麼感覺,葉孤城倒是先微微變了臉色。
視線在雲淵雙腿上由上自下轉了一圈,葉孤城注意到雲淵右腳踝的位置有一塊半個巴掌大小,深藍色水滴狀印記。
手指隔空虛點雲淵的印記,葉孤城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雲淵低頭往自己的右腳看了看,見到葉孤城指著的藍色水滴,迷茫了一會兒。
一手撐著桌麵,雲淵把右腳放在圓凳上湊近看了看。
噫!?
雲淵反複看了好幾眼那個印記,還伸出另一手摸了摸再搓了搓。
手感跟一般皮膚觸感一模一樣,雲淵對著自己腳踝上的這塊印記愣住了。
維持著一個一手撐桌子,一手擱小腿上,一腳立地,一腳搭圓凳的姿勢愣住了。
葉孤城見雲淵此時的姿勢,想到他剛才那一摔,伸了個手撐住他一側腰身。
腰間手掌源源不斷傳來跟自己全身低溫迥異的熱度,喚回雲淵神遊天外的魂來。
雲淵恍然大悟地放下小腿上的手,收回腿,回頭對葉孤城勾起唇角露出個笑來。
“我想起來了,你還記得我尾巴上相應位置有幾塊鱗片,比整體的海藍色要深幾個色度嗎?”
葉孤城想了想,記憶片段中對雲淵的魚尾印象就隻有一個藍色的標簽和一個加紅標粗的堅硬二字。
至於的其他細節,恕他實在想不起來。
按著那塊印記的所在位置,除非他把雲淵的魚尾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摸個遍。
不然,他都不會注意到這些細小的區彆。
他先前摸雲淵魚尾的時候隻是大略在正麵滑了滑,又沒有把他翻過來,當然看不到背麵的鱗片顏色深不深。
想到此,葉孤城的眼神飄了飄,飄到雲淵臉上後,吐出三個字來:
“不記得。”
雲淵:“......”
已經初步見識過白雲城主的“耿直”,雲淵用自己深刻的親身體驗,充分了解到一件事。
想要跟葉孤城長期和諧生活下去,有些事就不能計較。
他那個性子吧,就算是計較了,最後慪得要死還是自己。
所以,雲淵淡定地翻篇,揭過這一茬。
行吧,不記得就不記得,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他記得。
“這個印記就跟你們人類的胎記差不太多,形狀這麼圓潤規整隻是正好撞上了。”
說起來,他自己以前也不知道他化出雙腿後,會有這麼個印記。
極度討厭陸地的人魚為了葉孤城也算是豁出去了,人腿都肯變了。
以前隻能看見鱗片顏色,哪能知道鱗片覆蓋下的皮膚顏色是什麼樣的,又是怎樣的形狀。
趁此機會,雲淵打算給葉孤城科普一下人魚的生理小知識。
順帶透露一部分自己的來曆,主要是自己的來意(棒讀)。
“你注意到了我的頭發顏色不是黑色了吧。”
這次,葉孤城總算是回了人魚一個肯定的點頭了。
人魚的頭發顏色在光線下,很容易就能看出泛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