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相信有著一顆尋常劍客所沒有的赤誠劍心的西門吹雪,能夠很快追趕上他的腳步,他也期待著他們兩人的碰麵。
隻是不是現在。
心思不知打了幾個彎,最終葉孤城道:
“他還太年輕。”話語裡帶著一點點歎君生不逢時的惋惜。
雲淵使勁回想了一遍他曾看過的書中,西門吹雪目前的實力,又想了想他身邊的那塊雲星出品的超強作弊器,
他要怎麼對葉孤城說,年輕是年輕,可架不住有人給他開掛加速啊,追上葉孤城估摸著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他那位好友的恐怖之處了。
他的好友,雖然隻是一塊破石頭,但是毫不心虛地說。
跟他這條對於劍客沒有一絲一毫幫助作用的人魚作比較,用處可就大了去了,堪稱——
是個劍客都想要的修行加速利器。
這麼想一想,在跟葉孤城的關係完全穩定下來以前,並不想讓兩個人碰麵呢。
即使在感應中,那位友人已經跟人結契,徹底鎖死了。
雲淵搜腸刮肚,尋找著委婉而又迂回的說辭,妄圖在不扒掉自己最後一點小心思的前提下給葉孤城提前劇透一下。
“西門吹雪身邊有異人相助,或許能在短時間內得到大幅度飛躍式提升,假以時日做你旗鼓相當的對手綽綽有餘。”
葉孤城一個探尋的眼神丟過去,往常不用他追問,雲淵都會劈裡啪啦地往外倒豆子,今個卻是成了個鋸嘴的葫蘆。
見他不想說,葉孤城也不會勉強,率先轉身走向回府的道路,雲淵忙不迭跟上。
晚上在貝殼裡,雲淵抱著自己的大尾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好不容易快睡著了,又噌地一下坐起來,滿眼心疼地抱著自己的尾巴,就差沒哭出來了。
葉孤城披衣起身,點燃蠟燭後坐在桌邊打開貝殼。
近來熟練了天賦能力,雲淵用起來得心應手,一天的限製也縮短了。
葉孤城才打開貝殼邊,他就跳了出去。
人魚在空中變大恢複身形,結結實實砸在地上。
還好前不久葉孤城著人在屋內鋪設了一層軟毛地毯,吸收了雲淵砸下來的聲音,還分散了力道。
不然地板怕得被雲淵砸裂幾塊磚石,葉孤城一點也不懷疑人魚的體重有這個威力。
見人魚消沉低頭,隻顧反複摸尾巴,也不說話,葉孤城隻能先開口:
“可是遇到難事?”
說出來他能幫忙的幫忙,不能幫忙的參謀參謀也行。
葉孤城想的是很美好,耐不住那邊的人魚下定決心後,行動起來那叫一個穩、準、狠。
速度之快,葉孤城都沒能攔得住人魚自殘的手。
雲淵化出利爪,爪尖輕易插入鱗片縫隙間,人魚閉著眼一轉一撬,再向一旁一劃拉。
“唔”伴隨著一聲隱忍的悶哼,四五片細小的尾尖鱗片掉落在地。
藍寶石般的鱗片一端帶著細小的皮屑,完整地呈現在城主眼底。
葉孤城瞳孔一縮,立刻蹲下身,抓住雲淵還沒收回的利爪扯開,看向人魚的尾巴。
海藍色的魚尾尖端細密的鱗片層疊覆蓋,結果現在靠近尾鰭的地方卻禿了一塊,露出下麵常年被包覆著的藍色魚皮。
葉孤城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塊暴露在空氣中的魚皮。
沒有傷口,也沒有出血痕跡,葉孤城探出手,略帶薄繭的指尖在其上一晃而過。
感受著指腹下擦到的手感,完整,渾然一體,沒有肉眼不可見的細微裂痕。
檢查完畢的葉孤城,轉頭瞪視著雲淵,要他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雲淵也就剛才那一下痛得要命,要不是他沒有出汗這個功能,絕對會被疼出一頭冷汗。
尾鰭輕紗痙攣蜷縮,蓋住裸露的地方。
人魚不自在地想甩甩自己剛遭了罪的尾巴,還沒動彈一下,就被一隻大手壓製了。
“彆亂動。”一會兒沒裂口也要被他的大動作整出裂口了。
魚尾暴露出來的那一小塊肌膚,由於不常與外界空氣接觸,因此格外敏感些。
葉孤城指尖的溫熱殘留在皮膚上,一路往上,雲淵整條魚都被這熱度弄得莫名心虛起來。
本來是自我的個人行為,現在在葉孤城隱含怒氣的眼神下,也不得不磕磕巴巴地為自己辯解,企圖降低罪行。
“我的鱗片是這個世界上,普天之下最為堅硬的物質,也是最好的煉器材料。”
葉孤城聽到這裡,已經大概明白雲淵的想法了,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目的。
可知道歸知道,葉孤城隱在燭火陰影中的麵色沒有半分好轉。
雲淵一邊說一邊偷瞄葉孤城的臉色,可是葉孤城沒被發冠束縛的劉海垂落下來遮住了半張臉,他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