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確實在這之前,詢問過櫻川。
“那位臨也先生……是很好的人吧?”
“不啊。”當時的櫻川毫不遲疑地否認,“他腦回路特彆清奇,我總是不懂他在說什麼,而且他還經常嫌棄我,捉弄我。”
敦:“誒……”
敦:“那、那為什麼櫻川小姐你還……”
迫切地想要回到對方身邊呢?
這樣的描述聽下來……簡直就像是被迫害了一樣啊!
櫻川回答不上來,大腦處理器選擇性地想要跳過這個問題,皺著眉,愁眉苦臉地道:“是不是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這句話好像不是那麼用的吧?”
“那我不知道了。”
櫻川委屈巴巴地說。
“誒……我隻是隨便問問,不要露出好那副表情啊!!”
敦急切地挽救著,迅速拉出了另一個話題,“櫻川小姐!我、我還有一個問題!”
“啊?”
“……為什麼想要活著呢?”
敦聲音小小的,“啊……那個,我的意思是……櫻川小姐,是憑借著什麼理由活下去的呢?”
“……啊??”
櫻川再次露出了超越知識範圍的空白表情。
敦瞬間失去了所有勇氣,雙手合十低下腦袋急促地道:“抱歉!請當做沒有聽過就好了。”
“明明你說的話都是國語,拚在一起我怎麼就……聽不太懂呢?”櫻川糾結地組織著言辭,“活下去的理由……你好像大河劇啊敦敦。”
敦:“對不起!”
“可是為什麼要理由啊。”
櫻川不能理解地、分外苦惱地回應著,“活到就是賺到了啊,你不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超牛逼的嗎?”
“誒?——誒?!”
這個回答……
這個回答它怎麼有一種既無厘頭卻又很有道理的感覺啊!
神了!
“我一直都覺得我很棒誒。”櫻川麵不改色地說出埋藏於自己心底——曾經還被臨也拿出來嘲笑過的真實想法,“什麼東西都不記得,之前都住在街邊,沒有出事還被人撿到了。敦敦你不覺得我們的運氣都特彆好嗎?”
“……誒、好、好像是這樣沒錯?”
“所以我們完全就是天選之子啊!”
櫻川振振有詞地總結陳詞,以一種急需讚同的目光灼灼地看著敦:“放在漫畫裡都是要做主角的,你懂了嗎敦敦?”
“……是、是吧?”
邏輯鬼才啊櫻川小姐!!
櫻川嚴肅地說:“請用肯定自信的語氣回答我。”
敦:“……”
他深吸了口氣:“是的!”
櫻川讚賞地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你看,你這不是很棒嗎?”
……
望著櫻川靈活的身影在視線中漸行漸遠,敦心中忍不住冒出一句俗套的祝福語:
要幸福啊,櫻川小姐。
……雖然那位臨也先生聽上去不太適合托付終身的樣子。
-
櫻川不怎麼認識路,但她膽子大並且還腦洞大。
——她知道臨也是情報販子。
俗稱就是賣情報的。
再俗稱一點就是:城市裡都是他的眼線。
櫻川幾乎是進家店都會說“記在折原臨也的賬上”,要麼就是見著一個疑似間諜(?)的人都會湊上去問他“是不是折原臨也的下線”。
整副場麵極其像傳說中的傳銷,估計不久後就會流傳附近出現了一個女神經病。
折原臨也真的不想說。
但櫻川見我偏偏就是他撿回來的禍害。
原本是打算先好好欣賞這家夥驚慌失措的表情,最後再在櫻川崩潰之前出現,大起大落之下,人的情緒和表情都會非常的難得——可他唯獨忘了,櫻川見我是個舉世罕見的奇葩。
最後,臨也極為難得的體會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覺,懷著想要把櫻川扔了拉倒、卻又想看看對方到底還能奇葩到什麼程度的矛盾心情,他出現在了街邊的櫻川麵前。
當時櫻川正頂著那張分明可以愛豆出道的臉,和街邊喝醉酒的中年婦女聊天。
臨也:“……”
這個搭配也真的就是絕了。
可他剛一站定,都沒有發出什麼足夠引人注目的聲音、同樣也是背對,櫻川卻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少女愣愣地轉過腦袋來看著他,眨了眨眼,又抬手揉了揉,似乎在確認真實性,捕捉到臨也那張具有欺騙性的臉上熟悉的嘲諷笑意時,她終於歡呼一聲跳了起來:
“臨也!你來接我啦!”
由於動作幅度過大,她腳下險些不穩,直接撲街。
但隨即她努力穩住了,帶著無比雀躍的神情,朝著折原臨也撲了過去。
……真被撲到會痛死的。
臨也冷漠地想著,敏捷地側過身子避開了,不忘伸手擒住她的手臂,以免這個腦子缺根筋的家夥直接衝到馬路上去。
要是以往,櫻川肯定要抱怨兩句。
可這時候她什麼都沒說,側身抱住臨也的脖子,聲音裡浸滿了高興的情緒:
“臨也臨也臨也!!”
她一疊聲地喊。
喊得臨也耳朵都疼了。
微微側開身子想要躲開,推不開的情況下隻能極力往後彆開腦袋,臨也臉上的表情嫌棄到了極點:“你是複讀機麼?”
櫻川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隻是想到什麼,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去,小跑回去給那個醉酒的女人蓋上。
折原臨也聽見她小聲地說:“臨也來接我啦,你好好地待著,你的臨也馬上就來接你啦。”
“……”
有毛病。
櫻川很快返回他的身邊,不容質疑地抱住了他的手臂:“臨也我跟你說,我出去冒險了!有人跟我說可以包吃包住,讓我跟他走,我拒絕了!”
“哦。”臨也顯得興致缺缺,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為什麼要拒絕?”
“當然是因為我要回來找你啊!”
櫻川帶著點不滿、理所當然地回答著,深藍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映出了折原臨也臉上那副微妙到難以描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