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
櫻川端著兩塊蛋糕走過去,正好看見雲雀伸手將東西放到一邊,手腕處的衣料往後退了一截,露出線條流暢有力的手腕,看上去偏瘦削,實則非常有力量,腕骨突出,顯出男性與女性在骨架上的根本區彆。
分明感覺到了動靜,櫻川卻遲遲沒有走過來,雲雀不禁抬眸掃過去一眼,直接對上了少女莫名……感動的眼神?
感動?
……是感動?
櫻川乖巧地將蛋糕擺好,送到雲雀跟前。
雲雀確實是拿起了叉子,但遲遲沒有下手,光憑他的麵部表情來看,就好比是見到了什麼特彆難解開的數學題,知識範圍已經徹底超出,無窮無儘的困惑與棘手情緒正迅速地填滿他的心房。
櫻川沒有選擇坐在沙發上,而是隔著矮茶幾蹲在雲雀的對麵,此刻拿起叉子刮了一小塊蛋糕下來:“像我這樣吃,啊——”
雲雀:“……我知道。”
頓了頓,雲雀又說:“你安靜點。”
否則他要消化不良了。
開動之前,雲雀再次確認:“吃完蛋糕就行了?”
櫻川繃住整張臉的表情瘋狂點頭:“嗯嗯!”
雲雀看了她幾秒,垂眸,一邊叉著蛋糕,一邊語氣淡淡地說:“你太笨,彆撒謊。”
“……”
果然還是被識破了麼?
櫻川沮喪地想,突然發現雲雀當真開始吃那塊蛋糕了。
美人就是吃起東西來都很美。
櫻川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吃完半塊蛋糕,自己的一點沒動。
雲雀放下叉子,看著她。
“不是說要一起吃才行?”
“嗯?”
櫻川茫然地抬眸看他,“你不是都知道我是騙你的了嗎?”
雲雀:“……”
雲雀目光飛快地凝結成冰,但就在冷冽之意要撲麵灑滿整個屋子時,他擰眉看著懵懂的櫻川,就像看見了蠢到家的笨鳥,硬生生被氣笑了。
於是從那平靜的表麵下,一縷輕微的笑意破開表象,在唇畔浮現了短暫的曇花一瞬。
櫻川盯著他的唇角幾秒,動作很迅捷地站起來湊了過去,她動作突然,身上又絲毫沒有帶出威脅之意,以至於雲雀憑借著反應力要躲開,還是堪堪被她吻在了唇角。
動作很短暫,溫熱的舌尖最後覆了上來。
“……”
“……”
“沾到奶油了。”
櫻川又迅速地退開,麵不改色地說。
雲雀無言地亮出了浮萍拐,這次可沒有方才的手下留情,沒有隨意地將櫻川掀飛,櫻川已經清楚明細地感覺到那股來自對方身上的莫大壓力和殺氣,見勢不妙,櫻川拔腿就跑,那可怕的速度讓雲雀都凝了眼眸。
——在逃出門之前,櫻川看見雲雀的耳尖已經紅得可以滴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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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雲雀這件事足夠讓櫻川嗨上好幾天,但一方的情緒起伏……實在搞不懂的櫻川害怕輕舉妄動會讓對方更生氣,決定先去谘詢一下心靈導師——太宰治。
聽完櫻川敘述的煩惱,太宰好歹算是露出了點沉思的表情,沒有像過程中顯得那麼興致缺缺、心不在焉。
“小見我你知道你的能力有附加的後遺症嗎?”
“……誒?”
“就是之前我和相澤君聊過的那個東西啊。”太宰以鬆快的語氣引導她想起某些蛛絲馬跡,在眼角餘光注意到櫻川露出點恍然的表情時,他適時地彎起嘴角,又很快隱匿在臉上那副善良和藹的講解表情下,“被奪取後,部分人會出現對你的特殊在意情緒,這點實際上差不多已經被證實了,隻不過還沒有單獨完整地告訴過你。”
“所以……”
櫻川儘力跟上思考的節奏。
“所以說啊,那位Accelerator差不多也處在這種附加後遺症之中吧。”太宰說完這句,略顯苦惱地伸手抵了抵眉心,“……不過這也不能全盤定論。畢竟這類後遺症,在對方對你的情緒點超出一定值之後,就不會再繼續影響了——換言之,你的能力附加就好比一項牽製,一旦觸發,至少可以保證你在最壞情況下都不會遭遇最大的危險。”
櫻川眼神茫然了一瞬,逐漸清晰:“是這樣啊……我就說一方為什麼總是做出一些我不理解的事情。”
太宰含笑點頭。
櫻川隨即在他鼓勵的眼神下發出疑問:“可是我記得,太宰先生你之前說,一方是沒有這種情緒的啊——和你一樣。”
“我本人是可以確認,畢竟小見我在我心裡的地位早就超出那些東西了呀~~但是Accelerator的心情我可沒辦法確認啊。”太宰姿態輕鬆地隨意改了措辭,從抒情模式切換到講解模式也毫無違和感,情理上也確實沒有問題,下一秒又轉眼提出了另一個人物,“畢竟Accelerator那時候可是很信誓旦旦地那麼說了,所以我就暫且相信了,但小見我你不是對那些舉動都很疑惑嗎?就像個性科的爆豪君一樣,我也沒辦法確切地說出他到底有沒有受影響啊。”
一通話說下來,對於櫻川而言消化量實在是很大,可就算不是她在聽,這段話不論是從情理層麵還是邏輯層麵,都完美得沒有任何問題。
尤其——
“啊,榴蓮君。”
櫻川露出了被提醒後的驚醒神色,“他確實特彆奇怪,一直都凶凶的,可上條君又說他其實在意我……這就是那種後遺症的作用嗎?”
像是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與解釋,櫻川心滿意足地緩慢點了點腦袋,為自己高興般地總結陳詞:“這樣就說得通了……怪不得他當時那麼生氣都沒有打死我,就是因為這個後遺症啊。”
她看向太宰,後者正擺出認真傾聽的聽眾表情,此時恰到好處地用一種撥開迷霧、得見真相的語氣說:“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