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而迅速地在太宰唇角壓了一下,簡單的觸碰由於過分的單純甚至帶不出任何旖旎的意味,櫻川滿足無比地靠在太宰肩頭,磨蹭著那方略顯冷硬的布料,低聲呢喃:“太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害怕了。”
櫻川雙手搭在他的腰部,從她熟練的動作以及全身心依賴的姿態來看,絕對不是幾次就能有的熟練度。
她應當經常這麼做。
……經常這麼撲過來抱著他。
太宰一時間心情挺微妙的。
彆看他現在表麵上神經質(?)又趨向於本人意義上的正常,實際上太宰從發覺並確定櫻川和自己的關係後,他整個人的心情一直都處在一個相當特殊的水平線上。
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在觀察。
又被對方過於理所當然的態度稍加混淆。
這可是十四歲的太宰治,和十九歲那個腦子裡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不一樣。
“這次回去之後,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此刻,少女比先前更低、好似隨時會被風吹散的溫柔嗓音融在了耳邊漸漸流動的空氣中,輕緩且不容拒絕地散開,“你彆想趕我走。”
一點都沒有力道的威脅。
根本不像是他太宰治能養出來的人。
但是心臟突然在規律之外、多餘地跳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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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非常生氣。
氣得不能再氣。
國木田給他買的小蛋糕都不吃了,一個人背對著大門生悶氣,偏偏還不肯挪位置,路障似的杵在屋內中央,坐著一把旋轉椅子,一會兒想得更鬱悶了就嘩啦啦地轉個一兩圈,又固執地調回到背對著大門的狀態。
不得不說,他現在這副樣子就像個等待自家晚歸女兒的滄桑老父親。
國木田發覺亂步這次生的氣還挺大,不是隨便就能解決的——他拿對方最愛的零食去哄都不好使,隻好轉而向端著茶杯、一臉看破紅塵人世的與謝野詢問。
與謝野吹著茶杯上方的熱氣搖了搖頭:“孽緣啊,孽緣。”
國木田:“……”
國木田:“說人話。”
與謝野橫了他一眼;“人話就是你待會兒長眼睛了就能看得見,不必來問我浪費我的時間。”
國木田:“…………”
所以說女人這種生物真的惹不得。
偵探社的大門應聲而開,比起一般員工地直接進入、或是到訪來客的禮貌敲門,來人的動作較之前者猶豫許多,比起後者又顯得熟悉許多。
先是動了動門鎖,而後才用一種偏向試探的方式,推開了門。
中長發,模樣精致的不得了,皮膚也白得不可思議。
眼睛是深藍色的,明明是很深邃的顏色,卻被她硬生生弄出了一種懵懂無辜的圓潤感。
“這位是……”
“哼!!”
國木田一句問話壓根沒能完整地發出,在半途就被來自亂步莫大的傲嬌之聲掐死在了半路。
亂步這一聲哼唧……嗯,從鼻腔中發出的不滿聲音,成功地吸引了剛剛打開門邁入的櫻川的注意力。
櫻川不止是被吸引注意力,她還有點嚇到。
那表情好比親眼目睹了現實生活中的魔幻大片,不僅不太敢確定,而且還會懷疑自己的感官。
與謝野友情對櫻川打了個顏色,拖著國木田離開現場,不顧後者發出一連串的詢問在他出差這段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與謝野極其富有同事愛的用五塊餅乾同時塞住了國木田的嘴。
世界清靜,沒有暴力。
這邊的亂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應該是為了營造自己的氣勢、渲染一種沉重肅穆的氛圍,但這高大上的環境還沒來得及存在兩秒,亂步便將掌心朝內湊到嘴邊,急呼呼地吹了起來。
櫻川:“……”
她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還是走了過去,到了近前,亂步自以為十分凶狠地抬眸盯著櫻川,實際上卻因為他掌心的疼痛,這一眼顯得極富撒嬌與委屈之意。
櫻川心領神會,動作輕柔地伸手,將亂步的手背攏在了自己的手心,垂著眼眸,溫柔無比地開始學著他的樣子吹氣。
“不疼、不疼了啊。”
還會伸手輕輕地撫摸。
亂步猛地將手抽了回去,又是重重的一聲冷哼:“彆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櫻川微微瞪大眼:“原諒?”
“你帶著我不喜歡的人的味道回來,我很生氣!”
亂步一字一頓、說得特彆清楚明白,生怕櫻川聽不懂似的,壓著嗓子,極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尤為嚴重,“後果真的特彆特彆嚴重。”
櫻川腦子一岔,想著亂步平時那麼敏銳、一眼洞察,難不成其實是因為他鼻子嗅覺很靈?
櫻川稍一走神,亂步的不滿陡然呈次方增長,他第三次地重重哼了一聲,簡直是在用生命冷哼、表達不滿:
“我說我很生氣!你能認真點聽我說嗎!”
櫻川視線鎖定他氣到鼓起來的臉頰,默了默,先是點了下腦袋,表示她聽清楚了,隨即,櫻川毫不猶豫地伸手、邁步。
走上前去抱住了亂步。
“現在,我身上都是亂步的味道了。”
櫻川在他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