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會兒咬碎了嘴裡的糖塊,側過臉,仰頭望著reborn:“先生,我之前在公園見到您的兒子了,你們家族的傳統就是這麼打扮嗎?”
reborn:“……”
與謝野:“……”
兩位成年人不約而同地朝著櫻川這邊看來,俱是目光冷凝,仿佛櫻川方才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不可原諒的事情。
櫻川:“怎、怎麼了?”
reborn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明顯這個少女認識自己,但認知上有很嚴重的偏差,這份熟稔的態度是無論reborn這麼在記憶中搜索都無法找到的蛛絲馬跡。
而且,櫻川身上有股很特殊的感覺。
於他更甚。
reborn直覺認為,自己的失常與她有關。
“嗯,我接受你們的盤問,和你們回去。”
reborn轉眼之間改了說辭。
與謝野眉梢一挑,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乾了:“還是現在問清楚的好。”
“你確定?”
reborn隱在帽簷陰影下的深邃眉眼,隨著抬首的動作露出些許,他微微抬了下頜,“往下左走,儘頭。”
他眸底的神色漫不經心,這會兒倒壓根看不出是生病不適的人了:“滴管,玻璃杯,還有繩索。”
與謝野瞳孔猛然一縮:“你到底是什麼人?”
“或許你該先選擇接下來的行動比較好?”
reborn“苦口婆心”地友好建議著。
與謝野掃了眼懵懂的櫻川,沉住氣:“下麵到底有什麼?”
“我可不知道。”
reborn笑得溫文爾雅,又意味深長,“應該有五個人左右。”
與謝野靈光一閃:“有誰在這裡做什麼實驗?”
聽上去就像是簡陋的試驗場所布置。
reborn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嘴裡糖果的味道已經化完了,身上那股難言的痛楚再度襲來,倒不是不能忍,隻不過——
“小姑娘。”
reborn微微彎腰,湊近櫻川的耳邊,“還有糖麼?”
櫻川默不作聲地抓了一大把給他,抬眸望他時,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嘴唇:reborn他爸真強,十五年前就是這個樣子了。
與謝野回頭,看見這兩人莫名其妙一副調情的樣子就來氣;這是談戀愛的時候嗎?!談戀愛也要有基本法的好不好!
“下去看看。”
與謝野作出決定。
reborn沒有異議,隻走路時手臂閒閒地搭在櫻川肩膀上,看上去跟出來旅遊似的。
“你最好安分一點。”
與謝野不忘回頭警告他。
reborn輕笑:“如果我會對你們不利,從決定往下走的這一刻你就做錯了,前後夾擊可不是上選,何況你們沒有足夠的戰鬥力,其中一人現在又在我的手邊。——至少我以為你是確信了什麼,才敢繼續走下去的。”
與謝野冷冷地道:“我確信的正是你所不知道的。”
眼見著兩人又開始玄乎地放狠話,櫻川“嘎嘣”又咬碎了一塊糖,reborn瞥她一眼:“小孩子不要吃那麼多糖,會長蛀牙的。”
櫻川含混地道:“好吃。”
reborn笑了笑,想拍拍她的腦袋,但沒動,他現在全身上下都像被碾過似的疼:“你叫什麼名字?”
“櫻川見我。”
“嗯……挺不錯的名字。”
reborn語氣低緩,頗有些循循善誘的意思,“我叫reborn,很高興認識你。”
他總算肯拿出點過往的招數,不僅是適應現在這幅樣子,也是應有的必要。
“……”
櫻川的腳步猛地停下了。
她用一種極其不可思議、仿佛誰在她眼前直接表演了一通坐地飛升似的驚奇眼神,盯著眼前的reborn。
reborn眉心一蹙,很快恢複如常:“櫻川小姐,我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櫻川:“……”
櫻川抖了抖嘴唇,問:“你們家族,名字也是一代傳一代的嗎?”
從這句話,reborn就能知道足夠的信息:櫻川見我知道嬰兒形態的他,並且絕對見過,且聯係前後不是將公園那時候的他認為是她所知道的“reborn”,所以她至少見過自己兩次以上,但對於如此讓人印象深刻的人,reborn卻沒有分毫印象。
這是不可能的事。
reborn借著沉吟的表現,沒有立即回答櫻川的問題,反倒是用巧勁推著櫻川繼續往前走,不至於讓前往的與謝野太過起疑。
思緒翻轉,reborn想到了某個關竅。
他俯下身,附在櫻川耳邊,用極輕的聲音說:
“未來的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