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這人說話措辭總有點古樸,櫻川本來就不怎麼聽得懂,這會兒更是迷茫了:“這??這有什麼必然的影響嗎?”
芥川一口氣噎在胸口:“當然有影響了!你意識不到這對於太宰先生來說是——”
“好了這位年輕人,聽你張口閉口的大道理我真是很想和你促膝長談,可惜現在時機不對。”臨也淡然地開口打斷了芥川未竟的話語,從容自若,“既然你不知道太宰君在什麼地方,我們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對了,有時間去交個女朋友吧,嗯?”
芥川錯愕:“什麼?”
一方涼涼地接:“讓你彆成天閒著去管彆人家的事。”
芥川:“???”
芥川活到這麼大,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這種侮辱了。
他能忍,羅生門都不能忍。
黑色布料化為的凶獸迅捷地朝著這方撲來,那方位控製得精準,臨也眼睛微微一眯,原本不打算動作,眼角餘光瞥見櫻川似乎想做什麼,神色猛然一變,當即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彆亂動。”
櫻川:“可是我想……”
臨也:“不,你不想。”
櫻川:“……”
櫻川想做什麼,折原臨也當然知道。
她無非是想用能力化解來自芥川的攻擊,但臨也恰恰不希望她那麼做。
——她的能力會有附加的作用,現在這樣已經足夠麻煩,折原臨也懶得維持什麼彆的心思,獨獨是再多一人覬覦她的可能性,臨也半點都不想再增加了。
更何況,現在一方通行還在場。
果然,一方通行往前站了一步,擴大了反射的區域,將芥川凶猛的攻擊就此化為無形。
“對我發起攻擊,該說你是勇氣可嘉呢,還是有勇無謀呢?”一方心情正不爽,說起話來也毫不留情。
嘲諷之意撲麵而來。
芥川更不能忍了。
尤其他現在身上還背負著一種類似於給太宰先生爭氣、找場子的榮譽感,光是這麼想想就更不能輸了。
兩人堂而皇之地打了起來。
櫻川已經目瞪口呆:這、這就直接開打了??
恰在此時,臨也以一種才想起來的態度,配著恍然大悟的語氣說:“啊,關於太宰君的所在地,我可能知道在什麼地方呢……不過再晚一點就說不定了。”
櫻川一愣:“你知道?”
臨也:“嗯啊。”
櫻川:“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臨也很是無辜地攤手:“我才想起來嘛。”
櫻川:“……”
臨也笑意盈盈:“怎麼?現在要趕過去嗎?反正一方君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身為超能開發科最強,一方通行絕非浪得虛名。芥川龍之介並不是他的對手,且就兩人的攻擊方式來說,實在是相性不合。
臨也仍舊笑著,一瞬不瞬地看著櫻川,等待著她的回答。
不論回答的是何種偏向,實際上都不算是徹底的壞事。
正如一開始臨也對一方通行的挑釁,也絕非無謀之勇:
他無法在武力上對抗一方通行,這是再明了不過的事。
一旦一方通行理智湮滅,櫻川一定不會見死不救;而倘若櫻川出手,一方通行則更會為此失去理智、難受得無以複加。
他喜歡看到人類各種各樣的感情,那通常都需要複雜的事物、情節而引發。於是他的行事風格也是如此的曲折複雜,哪怕是再簡單的行動都埋藏著需要解釋、挖掘的信息。
正如此時。
“可一方是為了保護我們才和芥川君打起來的,我們總不能丟下他自己跑的。”
櫻川深思熟慮了一番,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BINGO!
雖然不論是各種選擇都有相應的優勢,但她這會兒留在了一方通行這邊,隻能說明兩點:
一,太宰治還沒有徹底占據她心中不可撼動的高位;
二,一方通行在她心中實際上可以追得上太宰治的地位,那麼正說明太宰治並非獨一無二。
真是可喜可賀的結論。
臨也抑製不住地彎起眉眼笑了,嘲諷之意與常蘊藏在他身上的惡意在這份純然的笑意下被衝散。
櫻川有點懵,不明白他在笑什麼:“怎麼了,臨也?”
但是能感覺出來他是真的很開心。
“知道了一件開心的事。”臨也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微涼的發絲從他指縫間順滑地流竄,臨也記起,他也很久沒有對誰做過這動作了,“見到你這樣,我很高興。”
她還沒有從他手中徹底溜走。
櫻川以為臨也是在誇自己懂事了,饒是最初見麵再怎麼色厲內荏,這一刻到底還是高興了:“是吧,我很棒了。”
她高興,肢體忍不住跟著想要動作,這會兒才發現先前被臨也扣住的那隻手腕,還被臨也握在手中。
櫻川動了下手腕:“臨也?”
臨也:“嗯。”
他平靜安和地應了一聲。
沒有放手的意思。
姿態那麼的理所當然。
櫻川想了想,不再說話了。
也沒再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