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川在打量中也。
五年前, 她第一次從中也身上看到了那種原本隻在電視劇和漫畫中看到的感情, 但是那段記憶已經隨著所謂的“修正”而消失了。所以她現在, 隻是單純地在打量中原中也這個人。
她好奇。
不論是對於那種感情,還是對於會對她產生那種感情的中原中也。
——在電視劇或者漫畫中, 總是渾身發光、或是帶有什麼不一樣東西的人, 才會得到名為“愛情”的東西。
她首先在思考中原中也為什麼會對她產生那類感情。
沒有人真的教導過櫻川這種事。
指望太宰治更是不可能。
所以櫻川的認知形成了這樣的偏差。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對於雲雀的感情, 到底是否能被定位為似乎隻能出現在主角人物之中的“愛情”, 隻是覺得雲雀是最符合、最不會出差錯的那一個。
太可惜了。
沒機會再見到五年前的中也,問問他, 那到底是什麼感覺, 他又是如何確認的。否則她現在就不會如此苦惱。
“中原先生, 首領聽說您帶了人回來,請你們過去。”
在走廊拐角處無聲無息出現的人影險些嚇了櫻川一跳,中也拽了下她的衣服,才讓她堪堪平靜下來。
中也眉心一攏:“首領請我們過去?”
他麵對彆人、尤其是手下或是對手一類的人物, 總是比櫻川自己能感覺到的更具壓迫感。
譬如此時。
櫻川看見那人明顯肩膀處繃緊了點;“是的,首領說……儘快。”
“……”
“我知道了。”
中也沒什麼情緒起伏地應了。
等人走了,中也回身看向櫻川, 見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神色仍然帶著點懵懂的天真,中也不禁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首領讓我們過去。”
櫻川點頭:“嗯嗯,我聽見了。”
中也便歎了口氣:她根本不明白。
“待會兒不要亂說話, 仔細思考了再回答, 知道嗎?”中也忍不住叮囑她, “如果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把話題拋給我。”
說完,中也便懷疑了一瞬:櫻川見我知道怎麼拋話題嗎?
她的智力值忽上忽下,導致中也摸不清虛實。
櫻川連連點頭,停了會兒,又問;“中也,你們首領很凶嗎?”
中也果斷搖頭。
櫻川放心了:“那就好,我最怕凶的人了。”
中也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改口說:“我覺得不凶,沒有惹到他的時候,也不凶。”
櫻川:“……”
櫻川:“你在說廢話嗎?”
中也冷漠臉了。
森鷗外長得確實不凶,不如說實在是太清俊,不像是什麼黑手黨,更像是畫家、詩人或者是醫生這類的角色。
一瞬間想到他實際是個黑手黨的首領,櫻川為自己將醫生與其聯係起來這點,在內心狠狠譴責了自己一頓。
穿著上倒是相對更有黑手黨老大的感覺,整個人的暗沉深色係,雙手手臂撐在桌麵,十指交叉,下頜抵在上麵,笑得很是和善:
“中也君,還有……櫻川小姐。日安。”
說話的時候,笑容擴大了點,給人的感覺更溫柔和藹,仿佛點亮了一盞燈。
櫻川拘謹的姿態便跟隨著放鬆了:“你好,老大。”
中也一驚:“喂……”
森鷗外:“撲哧,櫻川小姐的稱呼有種彆樣的可愛。”
中也驚訝的眼神在這句話中毫無意外地切換成了某種複雜,以一種一言難儘的表現方式,望向自家首領。
“我姓森,叫森鷗外。”
“你好。”
櫻川聞言,乖巧地又重新打了個次招呼,不忘自報家門,“我姓櫻川,叫櫻川見我。”
“很好聽的名字。”
森鷗外站起來,隨手按了一個按鈕,籠罩在一片偏暗光暈下的房間一麵,隔離部分緩緩上升,露出了外麵廣闊的天空與高處俯瞰的美景,森鷗外走向那處,那裡放有像是午後茶話會時才會用到的椅子和精致的小桌子,他示意櫻川和中也都坐下。
“在這次之前,我就聽過櫻川小姐的名字了。”
有人端著一壺茶上來。
茶水倒入杯中,空氣中都沾染了這份香氣。
櫻川:“嗯?”
森鷗外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關於櫻川小姐,和中也君的傳言,我雖然是個老年人,但也多少聽到了一些。”
中也神色微變,森鷗外向他瞥去一眼。
櫻川:“是嗎?”
森鷗外頷首,很有耐心的樣子:“正是。”
櫻川不解:“可是我並不覺得老大您是老年人啊?”
森鷗外表情一僵:“……嗯?”
中也抬手無聲地扶額:“……”
“您還很年輕。”
櫻川鼓勵道,目光分外真摯,“都說男人這個年紀才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請您不要妄自菲薄,就算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那也不是致命性的東西,人隻要還活著就要保持年輕的心態!”
森鷗外:“……”
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