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死!”
櫻川耍賴般地說著,送開了握著太宰的那隻手,雙手覆蓋在眼睛上,想要借此遮擋住此刻的失態,“你要是死了,我、我……”
她好像也想不出什麼能夠威脅太宰治的東西。
“——我就天天去你墓碑邊放土味音樂!吵死你!”
“噗嗤——!”
雖然不合時宜。
但太宰還是遵從本心的,再次笑了出來。
櫻川覺得自己的臉都丟完了。
“好了,不哭了。”
太宰伸手過來,拿開櫻川遮擋在眼睛上的手,櫻川不肯。
“這麼哭,眼睛裡容易進臟東西的。”
太宰輕聲勸哄著,他屬於演什麼都很像的那類人,平常雖然總是不著調地邀請口中所謂的“漂亮女性”殉情,實際上異性緣卻相當好。
歸根到底,是於這方麵很有一套。
柔軟的手帕按上眼角,櫻川蹙了蹙眉,哼唧了兩聲。
太宰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哎,你下次哭的理由起碼要嚴肅一點——我不是都說了我不會死的嗎?”
說完,他好像還是覺得好笑,於是又笑了一聲。
櫻川惱怒:“不許笑了!”
“那你也彆哭了。”
太宰悠悠地歎了口氣,姿態挺輕鬆,“你在我麵前都哭幾次了,我對你就這麼不好麼?”
櫻川嘟囔著辯解:“……是你惹我哭的。”
“嗯,我知道。”
太宰順著她說。
等櫻川平複下來了,太宰給她買了盒水果撈。
櫻川高高興興地吃著,一邊和太宰閒扯:
“港口黑手黨還有那種空間轉移的人才,我覺得他們繼續橫行指日可待。”
太宰:“空間轉移?……噢,是新收的人吧,這個能力倒是很少見。”
櫻川連連點頭:“就是冷卻時間好像有點長,不然太無敵了。”
太宰聞言,掐著下巴陷入沉思。
“感覺是個很有趣的人。”太宰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改天有機會一定要見見。”
櫻川又點頭,好像太宰說什麼她都感到萬分同意。
隨著她的動作,櫻川腦袋後麵的馬尾也跟著一晃一晃的,看上去讓人很想抓一把。
太宰不過心念一動,還沒伸手,突然發現櫻川的馬尾散開了些。
大約是發圈不夠緊,櫻川又恰好一個俯衝往前跑——她走路總是不會好好走,走在路上像是在踏青春遊——發圈便鬆得更厲害了些。
“小見我。”
“到!”
她立即刹住腳步,轉身一氣嗬成,俏皮地衝太宰行了個禮。
太宰見那道沾染了主人快活氣息的馬尾,在空中劃過恣意的弧度,愈發的跳脫,幾乎馬上就能當場散開似的。
櫻川這時終於察覺到了,第一反應是伸手去摸,不料手指一動,將碰到的發圈直接帶下來了。
一頭柔順的及腰長發順著散落。
“誒?”
櫻川懵了一下。
太宰不知為何,眸光軟了一下,從櫻川手中拿走發圈,動作再自然不過,他走到櫻川身後:“我幫你紮起來?”
櫻川一下還真沒反應過來,太宰的手指已經摸到她的頭發了。
櫻川便像是被摸到了舒服處的貓咪,眼睛不自覺地眯了眯:“太宰先生,你會編頭發嗎?”
太宰手指一頓:“你想試試嗎?”
這誠懇的問話……櫻川不知為何驀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她搖了搖頭,動作到一半,被太宰的手指按住了她側過去的臉:“彆亂動。”
指尖帶著暖意,碰到了她的眼角下方。
櫻川眼睛下那部分,莫名感覺有點燙。
太宰的動作很溫柔,櫻川沒感覺到一點痛,不如說指尖在發間穿梭的感覺,有點像在被按摩,舒服得她都想睡覺了。
“完成了。”
太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櫻川試探地小心伸手摸了摸馬尾,由於沒有鏡子,隨口問了句:“還好嗎?”
這算是例行問句那一類的,隻是再度親口確認一下。
但太宰治卻認真仔細地打量了她一遭,極為考究地點了點頭:“很好看。”
隻不過是個馬尾。
他居然能誇成這樣。
櫻川覺得自己被寵愛了,衝太宰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謝謝你,太宰先生。”
太宰彎了彎唇。
櫻川接著說:“我看人家電視劇裡麵父親給女兒梳頭,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
語氣還非常的恍然大悟。
太宰唇角的弧度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