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川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點鈍痛,像是睡太久了、姿勢又不舒服造成的。
她一睜眼, 就看見眼前一位穿著白色衣服的清瘦男人, 正笑眯眯地彎眼看著自己。
“……”
“哦, 是你啊。”
櫻川抬手,搭在後脖頸上, 動了動, 藏在肌膚下的骨骼,發出細微的錯節聲響。
“嗯?”
費奧多爾揚了揚眉,“你認識我?”
櫻川反應得也快,沒把認出他就是五年前那人的事情說出來, 順著道:“幕後boss, 應該就是你吧。”
“為什麼呢?”費奧多爾興致盎然地問。
“長得像。”
櫻川實話實說。
換來了費奧多爾愉悅又輕盈的一聲笑。
“你很聰明。”
櫻川頷首:“我就喜歡聽彆人誇我聰明。”
費奧多爾:“我看, 你似乎想找……太宰治?”
櫻川頓了一下,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表情收斂了幾分:“你把他怎麼了?”
費奧多爾不疾不徐地回:“不如,你猜猜看?”
他不在意,當然不心急。
櫻川嘴唇一抿:“猜不出來。”
費奧多爾:“那你要吃點點心嗎?”
櫻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是應該和我談條件嗎?”
要挾。
或者彆的什麼。
“條件?”
費奧多爾仿佛愣了一下, 繼而笑了出來,“可能你誤會了,櫻川小姐, 我不需要和人談條件。”
他語氣包容地說:“優勢都在我這裡了。”
好像真心為櫻川所處的劣勢而感到抱歉,費奧多爾微微蹙著眉, 用一種憂鬱又帶著淡淡惆悵的神色說出了宣告的話語。
櫻川隻從他臉上看出了最為直觀的一句話——
‘我很牛逼。’
……
櫻川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背麵都市能打的人好像一夜之間全死了似的, 所有人都在同時陷入了那個遊戲, 無一例外。
——難道是有什麼早就埋下的隱患?
“你猜的不錯。”
費奧多爾突然發聲,差點把櫻川嚇了一跳,他倒是又笑了,“看來我不該打斷你的思緒。”
(知道不該打斷你這不還是已經打斷了嗎?)
櫻川怨念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怎麼的這會兒腦子轉的飛快,特彆靈活:“這個遊戲能同時讓這麼多人進入,果然是在最初提案的時候就做了什麼吧?”
“差不多是這樣。”
櫻川敏捷地問:“借了理事長的手?”
費奧多爾淡淡頷首,他在前方坦然地走著,好似半點不怕身後的櫻川能對他做出什麼威脅的事,也不怕她跑了。
如此的有恃無恐。
“最初提案走上日程,對背麵都市內的人進行了登記,他們身上有相信的數據,你可以直接理解為可以被調控進入。”費奧多爾很有耐心地向櫻川解釋這件事,偶爾會回眸用那雙含著笑著的眸子看一眼櫻川——看得她毛骨悚然,“你和大多數人的情況不太一樣,一是因為來得太晚,二是因為太宰治將你保護得太好。所以進入的時候,隻能設計先把你打暈了。”
說到這裡,不知是否故意,費奧多爾刻意地留出了一段空白。
櫻川內心一緊。
費奧多爾繼續道:“這次呢,太宰君比你的情況複雜點……自然沒空去護著你了。”
“……”
櫻川蹙眉想了會兒,得出了結論,“太宰先生也被登記了相應數據,所以——”
費奧多爾眨著漂亮的眼睛。
櫻川眉心蹙得更深:“你沒有讓他進入遊戲。”
費奧多爾的神色終於有了略微的變化,表現的傾向是高興。
“為什麼這麼說?”
櫻川還是那套說辭:“我瞎猜的。”
費奧多爾可不買賬:“我不喜歡運氣的說法。”
櫻川臉上顯出幾分不耐,她臉上素來很少出現這種表情,就算是不高興,也多半是沒有負麵情緒、讓人看了覺得可愛的那種。
“你剛剛說起太宰先生的‘情況複雜’,和我提起其他人時表情並不一樣。”櫻川壓著耐心說,“是忌憚。”
“你不打算把太宰先生投入比賽中,害怕出現什麼全盤崩潰的局麵。”
櫻川蹙了蹙眉:“……因為這個比賽是你現在最大的布局。”
見她不高興,費奧多爾好像更高興了。
“我要糾正你一點。”
費奧多爾輕緩地道,“我最大的布局並不在這裡。”
櫻川:“什……”
費奧多爾:“並且,我對太宰君,不是害怕。”
“他很有趣。”
櫻川:“……”
她往後退了一步:“是我理解的那個‘有趣’麼?”
費奧多爾眉梢一挑,意味深長地回:“你理解的是什麼呢?”
櫻川:“……”
這個狗男人怎麼突然就撩人?
櫻川停下腳步:“太宰先生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