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靈力一瞬間蔓延開來,儘常真人和謝寂川大驚失色,此刻陸決顯露的力量遠遠超出他們預期。
不遠處一直在安靜圍觀的秦鬱也站不住了,疑惑地看著站圈裡的三人,又轉頭去看遠處的懷靈師尊,想詢問自己是否要出手相助。
不等他作出決定,眼前忽然略過一道纖長身影,翩翩落入不遠處的戰陣之中——
“吵嘴也不分場合!你們爺倆今晚都給我站在外頭反思到天亮!”
是陸夫人趕來了。
儘常一見到妻子,當即收起靈力,搶先告狀:“這個逆子!祭月中途說什麼山風太大,想下山歇息,我不答應,他竟動起手來!你看看,現在還抓著他師兄不撒手,反了天了!”
陸夫人快步走到兒子麵前,仰頭打量一番,一眼就瞧出他神色不對勁。
“怎麼回事?”她抬手想摸兒子額頭,一旁的謝寂川卻陡然吼道:“彆碰他!扶搖閣主!阿決心緒異常,你先帶儘常師尊離開,我來開解他!”
陸夫人驚訝地看看謝寂川,見他滿頭汗珠子不斷滑至鼻尖下頜,低頭一打量,這才瞧見他手腕被她兒子死死捏住了。
陸夫人疑惑又不安地皺了皺眉,伸手便去抓兒子的手腕。
“凝兒!”
“閣主!”
儘常真人和謝寂川同時出聲製止,陸夫人卻還是輕輕抓住了陸決的手腕。
意料外,陸夫人的觸碰,並不似此前二人那般激起陸決的強勢反擊。
相反,周圍那股拔地而起的異常能量居然迅速開始消退了。
“放手。”陸夫人用哄孩子睡覺般溫柔低淺的嗓音對陸決說話:“沒事,娘在這裡,放手,放手……”
謝寂川極力抵抗的那股力道,一瞬間消失了。
陸決的手垂下來,原本沒表情的臉上,忽然出現了痛苦緊張的神色,似乎恢複了部分神智。
他耷拉著腦袋皺著眉頭,眼睛盯著他娘鞋尖的位置,口中含糊地喃喃:“難受……下山……難受……”
陸夫人抬手用手背貼上兒子的額頭,並未察覺異樣,疑惑地詢問:“哪裡不舒服?”
陸決沒有回答,呼吸急促起來。
“好,娘帶你下山去。”陸夫人架起兒子胳膊,轉身準備下山。
“凝兒!”儘常真人忙上前一步,低聲用商討的語氣提醒妻子:“一會兒就要輪到阿決入陣了。”
陸夫人執意扶著兒子往下山的方向走:“阿決肯定是哪裡不舒服,實在撐不住,我先帶他下山緩半個時辰再說。”
儘常真人震驚道:“半個時辰?!”
陸夫人蹙眉一側頭,惡狠狠瞪向丈夫——
“半……半個時辰夠嗎?”儘常真人當場端正態度:“要不要多歇會兒?我看看到時候讓阿恒頂替他也行……”
陸夫人扶著陸決繼續往前走,臉色冷得快要結冰。
兒子明顯不對勁,這當爹的不說擔憂搞清狀況,她要是不及時趕到,父子倆打起來都說不定。
此刻祭月還沒結束,她不想興師問罪,隻默不吭聲推開丈夫,送陸決往山下去。
人群外圍,扒在樹上的慕梨一直滿麵緊張地觀察著大反派那頭的一舉一動。
剛才看見儘常真人和謝寂川瞬移亂竄的時候,她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還以為陸決真的要對周圍人動手,結果陸決的媽媽出現後,危機突然解除。
此刻看見陸決被陸媽牽著往外圍走,慕梨趕忙跳下樹,往他們方向靠攏,想去看看大反派有沒有乖乖吃藥。
超級月食再過一個半時辰就要結束了,隻要大反派一覺睡過去,醒過來應該就風平浪靜了。
很快,慕梨在下山的路口撞見了陸氏母子,立即上前給陸夫人和陸師兄行禮。
陸夫人神色有些擔憂,但還是溫柔地讓她不必多禮。
慕梨問她要去哪裡,陸夫人說阿決身體不適,打算送他去山腰的茶社歇息片刻。
慕梨轉頭看了看她身後,一個跟著的人都沒有,便不安地詢問:“儘常真人不陪您一起送師兄去歇息嗎?”
陸夫人苦笑一聲搖搖頭自嘲:“這點小事,哪裡能勞駕陸堂主呢?”
“可是……”慕梨想攔住她。
這種時候,任何人跟大反派獨處都很危險。
陸夫人雖然是錄勳堂的閣主,但肯定無法獨自應對妖力初次覺醒的陸決。
萬一大反派失控誤殺生母,那不得提前黑化了?
原著有一些回憶殺,有關陸決覺醒全部妖力的記憶片段裡,好像主要就是為了保護他媽,順帶勉強保護一下他重傷的老父親。
太危險了,至少讓乾空真人和儘常真人一起跟著才安全。
可慕梨找不到理由阻止她獨自帶兒子下山。
見小姑娘一臉緊張,陸夫人疑惑道:“可是什麼?”
慕梨問:“陸師兄一會兒不還得入陣祭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