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七天的時間門,來不及緩神。
重傷的懷靈在丹藥房接受治療,輕傷的虛花與其他三個堂主隻召集了五名首席弟子與各堂閣主,緊急商討守峰之策。
陸決最先猜出禪淵師祖墮魔,以為禪淵要對整個淩雲山下手,便想讓堂主帶著淩雲峰弟子分頭逃散、隱姓埋名,能活一個是一個。
可如今,正麵交手後,眾人發現禪淵的目標似乎是陸決,但又不是想傷害陸決。
帶著滿肚子疑惑,眾人隻能向在談判中驅退禪淵師祖的慕梨尋求解惑。
時間門緊迫,慕梨也顧不上再被懷疑,結合此前陸決的推測,和原著中的故事背景,把自己的所有猜測都說了出來。
在場眾人都聽得眉心緊促,唯獨白景耀臉色鐵青,眼神慌得仿佛魂飛魄散。
慕梨話剛說完,白景耀便站出來怒斥:“禪淵師祖原本好心傳授你功法,若不是你鬨著要審訊子虛,淩雲峰何至於有此大劫,如今我峰所有人都要承受師祖的震怒,都是你……”
“混賬!”虛花真人的咆哮伴隨著一聲巨響,白景耀猝不及防被最疼愛他的師尊一掌打在右臉,整個個人被扇得掀飛在地!
虛花真人滿麵羞恥地指著地上的白景耀,厲聲怒斥:“慕梨從入我淩雲峰起,安撫小天尊、化解邱康怨氣、月食之夜冒死救下數人,每一件功勞,都被你這孽畜捕風捉影,汙蔑成圖謀不軌,如今我親眼所見她冒死與禪淵周旋,保住懷靈性命,暫緩我峰大劫,你竟然還想出言詆毀她……你給我跪下!”
白景耀被這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右耳朵穩穩耳鳴,左耳聽見師尊訓斥,趕忙暈頭轉向地爬跪在虛花真人麵前,顫聲告饒:“師尊息怒!弟子失言!弟子一時心急,失言了!師尊傷勢未愈,切勿動怒!”
“我讓你給慕梨跪下!要如何處置你,她說了算!”
白景耀渾身一顫,餘光看了眼坐在東側第二張圈椅裡的慕梨,臉色頓時漲得發紫。
“還愣著作甚!”虛花真人怒斥。
白景耀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艱難地轉動膝蓋,麵朝慕梨,低聲開口:“白某過分謹慎,妄加揣測,今日被師尊一語驚醒,深感羞愧……”
虛花真人猛地彎身摁了一把他的後腦勺,讓他跪趴下去,而後抬眼羞愧難當地看向慕梨,低聲說:“老夫身居高位,輕信讒言,罪加一等,這一年來,可叫你受足了委屈!要如何處置,全憑你發落,老夫願與罪徒一同領罪!”
慕梨餘光盯著趴跪在地瑟瑟發抖的白景耀,當真出了一大口惡氣。
隻可惜現在情況危急,根本沒空算總賬,她隻能請虛花真人先討論當務之急,其他事以後再議。
乾空真人趕忙拉回正題,看向慕梨詢問道:“你是說,禪淵師祖想要喚醒阿決潛藏的力量?他何以確定阿決體內暗藏他所期許的力量?若是阿決並無此等潛力,他難不成要一個一個殺光淩雲峰的人?”
慕梨聞言,轉頭看向站在堂主們身後的陸決。
陸決驚魂未定,目光略帶茫然地注視著她。
慕梨不知道該不該讓堂主們知道——陸決的真靈七成以上是妖族。
事已至此,不將陸決妖力解封,禪淵絕不會罷休。
那麼解封之後,時常失控的陸決肯定要麵對同族甚至至親之人的提防,甚至排擠背棄。
原本慕梨還想著努力提升修為,如果不得已還是走到那一步,她或許能幫陸決守住人族意識,反過來吞噬妖族意識。
可如今……
她可能沒有機會陪他一起熬過這場劫難了。
甚至沒機會親眼看見她的小煤氣罐罐化龍了。
絞儘腦汁擺脫了被製成傀儡的命運,結果卻是生命提前結束,慕梨控製不住忽然上湧的情緒,低頭捂住眼睛。
“阿泥?”坐在她腿上的小胖崽緊張地伸手摟她脖子。
“慕梨。”陸決繞過乾空真人的座椅,邁步走到慕梨跟前,低頭注視她,低聲問:“我會不眠不休拚儘全力七日內達成禪淵的期許,但現在,我想先讓師兄們護送你和娘親分頭逃出淩雲峰。”
“逃不掉的,否則禪淵也不會如此輕鬆地答應暫緩七日。”慕梨坐在椅子上,抱緊不安的小胖崽,仰頭看向陸決:“陸師兄,七天之後,不論結果如何,不論發生什麼事,這都不是你的錯。”
陸決心口猛一咯噔,蹙眉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