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梨覺得自己應該順著這個古妖神的想法乖乖配合,畢竟整個淩雲峰都承受不起激怒他的後果。
這麼想,讓她輕鬆很多,因為這樣就好像她是為了拯救蒼生才對古妖神示好。
她心裡知道這根本是情難自已。
他說她想把她藏在這片蘆葦地裡,享受秘密的快樂。
她此刻手腳都是麻的,血都湧向心臟和大腦,過了一會,她感覺腳很涼,腦子裡不自控地在想像身旁的男人翻身壓在她身上的畫麵。
萬幸陸決的天賦不是小胖崽那種讀心能力,否則她都擔心自己正經外表和浪蕩內心形成的反差,把古妖神嚇得對人族女性產生某種偏見。
周圍安靜得隻有飛鳥略過的動靜。
他沒有再說些什麼。
而慕梨還在等,她抿著嘴狀似無意地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陽光勾勒出他的側臉輪廓,透紅的白皙脖頸,隱約能看清喉結頂部被光染得金黃的絨毛。
他閉著眼睛,嘴角弧度是很滿足的樣子,毫不在意剛才說出那種話後她會不會胡思亂想。
慕梨很不甘心,毫無征兆地一把抓住陸決的胳膊,拉到自己腦袋下,當枕頭用。
她沒有戀愛經驗,上輩子麵對追求者也都冷漠得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所以雖然社交經驗稍微比陸決豐富一些,但她其實不懂得怎麼**。
她希望陸決也開始揣測她做這種曖昧舉動的意思,也像她一樣心跳混亂。
做完這件事她又臉紅後悔起來,她覺得這麼做太蠢了,完全沒有陸決那種不露痕跡的邊界感,她覺得她表現得像狗急跳牆。
她枕在陸決胳膊上的瞬間就後悔了,於是鴕鳥一樣閉上眼睛裝死,腦子裡想著“太做作了太做作了”,如果陸決懂一些她那個世界的梗,可能會直接調侃說一句“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她有想哭的衝動,不知道是因為枕在他胳膊上太激動,還是因為自己的表現很差勁,或者兩者都有。
不久後,她感覺腦袋下的胳膊往一旁縮了一點,連帶著她的腦袋也歪向陸決。
他在乾什麼?會不會覺得她太冒犯了?她腦袋會不會很沉?
帶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疑問和後悔,慕梨稍微用力把腦袋抬起一點,希望不要給他帶來負擔,主要是想顯得自己很輕巧,哪個仙女沒有一顆磁懸浮型的零重量腦袋呢?
緊接著,她終於聽見他低低磁磁的嗓音在耳畔震顫,“我可以在這裡接受治療嗎?”
慕梨一切緊張懊惱的小心思在這一刻突然釋放出去,她放鬆了繃緊的身體,優哉遊哉地側過身麵向陸決,閉著眼睛慵懶地回答:“隨便你。”
話音剛落,被她壓在腦袋下的那條乖巧的胳膊陡然發力,一下子將她緊緊摟進那個結實的懷抱裡。
洶湧的滿足感從他的心跳聲灌入她胸口,滾燙地緩緩下沉,積壓在小腹以下。
慕梨壓抑著喘息,心裡突然很難受,因為她發現她根本無法區分陸決與眼前這個古妖神帶給她的感受。
完全是一樣的,隻不過眼前的古妖神行事和言語比陸決更直接,更隨心所欲,而他的示好很可能隻是為了控製她以避免那個契約的威脅。
她可以假裝淪陷,但不能真的將他當做陸決,必須保持清醒。
她摟緊陸決的腰腹,輕聲開口:“其實,昨晚我還在擔心陸師兄覺醒力量後,會變得跟從前不一樣。”
陸決微笑享受“治療”的神色忽然一變,警惕地垂眸,注視懷中的女孩。
“還好現在發現完全沒有變,太好了。”慕梨仰頭看向陸決,故作隨意地試探:“禪淵說七日後會送來心引修士,將那個古妖神死前的記憶全都灌入你腦中,你會接受嗎?”
陸決反問:“你想要我接受麼?”
“當然不想!”慕梨回答:“如果把彆人的回憶硬塞給你,你就不是原本的陸決了。”
話音剛落,她整個身體被牽帶著抬起來。
陸決直起身,他長腿舒展,在腳踝處相交,而她被他抱放在大腿前半段,起初身體挨在一起,但過了會兒他似乎覺得這是個需要嚴肅交談的話題,於是他把她抱放到一旁的蘆葦稈上,與她麵對麵嚴肅談判:“慕梨,你覺得原本的陸決應該什麼樣子?”
慕梨有種鑽回他懷裡繼續貼貼的衝動,但她表現得很冷靜,盤腿坐正了,雙手握著自己的腳踝,看著陸決說:“正直善良,愛揶揄人,經常逗得我們樂不可支。”
“這是陸決該有的樣子?”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