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敲門,聲音吵得要死,黎淺淺無奈之下隻好去開了門,一臉無奈的看著他:“你就不能讓我清靜會兒嗎?”
“不說清楚就彆想清靜,”黎深仗著身高優勢俯視她,“說,今天犯什麼神經呢?”
“……其實也沒什麼,”黎淺淺低下頭,半晌嘟囔一句,“就是霍疏說我對他好都是有目的的,弄得我心裡不太舒服。”
“你本來就是有目的啊,這有什麼不舒服的,”黎深無語,“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多對他好,讓自己心裡舒服點嗎?”
黎淺淺更喪了:“也是……”
“如果你因為這句話不舒服,說明你不想在他那留下這種印象,既然不想,那以後彆對他好了,”黎深覺得這是個勸她放棄對霍疏好的機會,立刻緊緊抓住了,“我也覺得你最近對霍疏太用心了,這樣不好,容易讓人有負擔,你以後離他遠點,越遠越好,最好是見麵都不說話……”
“我明白了,”一直心不在焉的黎淺淺,也不知道被哪句話觸動了,頓時豁然開朗,“謝謝哥哥開解我。”
“……我才沒有開解你,我就是一想到你悶在屋裡,心裡就煩得慌,”黎深輕哼一聲,“廚房烤了蛋糕,你吃嗎?”
黎淺淺乖巧的看著他:“你給我留一……留兩塊,我等一下吃。”
“你吃得完?”黎深懷疑。
黎淺淺點了點頭:“能吃完。”
“嘁,裝得好像心情多不好,一點都沒耽誤你吃。”黎深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扭頭下樓去了。
黎淺淺含笑把門關上,耐心等了半個小時,等他吃完蛋糕回屋後,才偷偷開門溜去廚房。
“小姐來啦?”吳嫂笑著迎上來。
黎淺淺看到她頓了一下,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吳嫂沒注意到她的情緒,殷勤的把蛋糕端給她:“小姐,您的蛋糕。”
黎淺淺麵無表情的接過來,轉身離開時掃了吳嫂一眼:“你的賬,我回來再算。”
吳嫂愣了一下,沒等反應過來,黎淺淺便端著盤子離開了。
天色已經黑了,她端著蛋糕獨自往閣樓走,踏上會嘎吱作響的樓梯時,她的心臟仿佛也跟著嘎吱響起來了。
當走到房門前的時候,黎淺淺停了下來,平複一下心情後小心詢問:“霍疏,你聽到我來了嗎?”
房間裡沒有回應。
她抿了抿唇:“我給你帶了蛋糕,你要吃嗎?”
房間裡還是沒聲音,她頓時有些沮喪:“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啊,換位思考一下,我好像是挺煩人的……但我想解釋一下,我做哪些事的時候,真沒想到自己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負擔,真的很抱歉……但我控製不住,我就是想對你好。”
一道門板之隔的房間裡沒有開燈,霍疏靜坐在黑暗中,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黎淺淺將頭抵在門板上,聲音低低的訴說:“哪怕你說你從來沒怪過我、我不需要彌補你,我還是想對你好,想跟你一起坐公交上學,在燒烤攤陪你工作,也、也想幫你塗藥,給你送蛋糕,假如這些事會讓你不舒服……那你就忍著點,我是不會停下的。”
她底氣不怎麼足的發表完宣言,然後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然而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他的回答,黎淺淺輕歎一聲,將蛋糕盤子放在了地上。
“蛋糕我放門口了,你記得拿進去,”黎淺淺說完咬了咬唇,“……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吃,但這真的不是施舍,你、你彆總是想太多。”
她說完便垂頭喪氣的轉身往樓下走,樓梯仿佛被她的心情影響,連嘎吱聲都不歡快了。
哢噠。
身後傳來一聲門響,接著熟悉的光亮透在了身上,將她的影子斜斜的映在發黃的牆壁上。黎淺淺茫然的回過頭去,看到霍疏站在門裡。
“霍疏……”她訥訥的叫了他一聲。
霍疏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眼眸比黑夜更黑,純粹得沒有邊際:“蛋糕有毒嗎?”
黎淺淺愣了一下:“沒有啊。”
霍疏表情依然沒什麼波動:“我不信。”
雖然時機和氣氛都不太對,黎淺淺還是忍不住笑了:“你不會覺得我大半夜跑過來,是專門為了毒死你吧?還把毒下在我親自端來的蛋糕……”
“你進來嘗嘗。”霍疏彎腰將盤子端起來,掃了她一眼後轉身回屋。
而他留出的門縫,正毫不吝嗇的往外傾瀉燈光。
黎淺淺眨了一下眼睛,一臉認真的跟過去:“我突然忘了自己拿蛋糕的時候都做什麼了,說不定真的有下毒,安全起見還是我先吃一口,剩下的你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