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見家和白天來的時候沒什麼不同,房間裡飄散著隻有陳歌能夠聞到的臭味,餐桌上擺著兩副碗筷和已經冷掉的飯菜。
為了進一步說服於護士,陳歌拿出了自己整理好的資料,上麵包括於見在警局的備案。
“明天會有警察過來,今晚我想要對於見進行一個簡單的治療,你可以站在門外觀看,但請不要搗亂。”
陳歌隻剩下四個晚上了,今夜必須要把於見的事情解決。
“好。”於護士點了點頭,她眼中滿是擔憂:“明天警察過來會不會把於見帶走?他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我怕會在路上出事。”
“你放心,警方考慮的肯定比你周全。”陳歌朝臥室那邊看了一眼,地上的餐盤沒有被人碰過,於見一直沒從屋子裡出來:“晚上零點,等他睡著以後,治療開始。”
“為什麼要那麼晚?”於護士和陳歌從見麵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她雖然不覺得陳歌會欺騙她,但要讓她就這樣完全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可能。
“因為隻有在他睡著以後,我才能對他進行治療。”為了確保於見能睡個好覺,陳歌還在背包裡準備了一瓶安眠藥。
聊到晚上十一點半,陳歌從於護士那裡借到了鑰匙,他走到於見門口停下了腳步。
“不進去嗎?”
“你保持安靜。”陳歌從背包裡拿出漫畫冊偷偷將門楠喚出,先讓門楠進入屋內查看,等收到了門楠的提示後,他才鬆了口氣。
於見已經睡著,現在隻要等到晚上十二點就可以了。
於見和冥胎性格最像,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主動接納冥胎的孩子,他應該算是冥胎最好的選擇,讓陳歌不理解的是他們最後竟然鬨翻了。
方魚缺少的是記憶,其他幾個孩子缺少的是嗅覺、聽覺等,他們身上的缺陷都可以一眼看出,但是於見不一樣。
這個孩子從生理上來看沒有任何缺陷,他被冥胎奪走的應該是某種對於人來說更重要的東西,或許是某種情緒,或許是人性,也有可能是愛。
午夜零點,陳歌打開了臥室的門,看見於見披著薄毯子靠在牆角。
他低垂著頭,在他的床邊則立著一扇血紅色的門。
這門幾乎完全被血絲占據,一條條粗大的血管在門板上湧動,看著好像擁有生命一般,感覺要比真正的血門還要猙獰恐怖。
“那是什麼?!”於護士直接叫出了聲,雖然她聲音很小,但還是吵到了於見。
陳歌沒有猶豫,他知道於見醒來門可能就會消失,果斷衝了過去。
提著背包,和眾多紅衣一起推開了血門。
粘稠的血液將自己包裹,就像是一腳踩空掉進了血池當中,陳歌無法呼吸,雙手拚命掙紮,身體出現了一種強烈的墜落感。
眼睛睜不開,黑暗中響起了書頁翻動的聲音,好像有無數的東西爬上了他的身體。
他看不見那是什麼,仿佛是凝結成冰的血珠,最後那些東西全部彙聚到了他的身後。
“為什麼來找我……”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歌感覺有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那種墜落感慢慢消失,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