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單嫣這話,立馬都愣了。
羅成也皺起眉來:“不記得了?”
杜差上前,忙道:“姑娘,可彆渾說!哪兒有自己不記得自己家在哪兒的呢?”
單嫣難為情道:“真不記得了。”
彆說她家在哪兒,這會兒她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杜差臉上犯難了:“姑娘,你彆哄咱們,你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緣故,因此男扮女裝不敢歸家?你且明明白白說與我們知道,要是有我們幫得上的地方,一定會幫你的。”
白顯道也幫腔道:“是呀姑娘,如今這大雪夜的,總不能叫你一個姑娘家的流落在外呀。”
杜白二人說話的時候,羅成握著長.槍,麵沉如水上上下下又重新打量了一眼單嫣,目光盯在她衣擺下那一灘血上。
“文忠,算了,我看你問也問不出什麼,今夜先找個地方把她安置了,之後再吩咐下去,在北平府及各處都問詢一番,看看有誰家走丟了媳婦女兒沒有。”羅成與杜差說著,又轉臉朝著白顯道吩咐,“你去市上替她買一雙謝回來,暫且讓她穿著。”
白顯道“哎”了一聲,趕忙去替單嫣買鞋去了。
杜差瞧著羅成犯難:“少保,咱們這會兒還趕著回王府去跟王爺回話呢,這姑娘把她安置到哪兒?”
羅成看一眼單嫣,問杜差道:“你們哪兒有沒有空的屋子?”
杜差擺手道:“哪能有?再說了,咱們那兒都是一大群男人,則能叫這姑娘混在我們一群大男人裡頭……對了!”話說一半,杜差驟然抬頭一笑道,“我想起來了,要不,咱先把這位姑娘送到東門報國寺您那位方丈師傅那兒?他老人家那兒是佛門清淨地,總該有乾淨屋子供這姑娘暫住。”
“也好。”羅成點點頭,又回眸過來,再瞧著單嫣,“你叫何名還記不記得?身上有沒有什麼家裡的信物?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能記得的事情。”
單嫣瞧著羅成,老老實實搖頭:“我醒的時候,人就在酒樓裡,旁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羅成盯著單嫣看了一陣,眉壓了下來,眸子裡突然寒光一凜。
單嫣被他這麼盯著
很不自在,彆過眼睛去。
“少保——”
不遠處一聲喊,羅成便將目光從單嫣身上收了回去,原來白顯道買鞋回來了。
白顯道一上來,撲啦啦將懷裡一堆繡花鞋往單嫣跟前一放,笑道:“我也不知道姑娘穿什麼尺碼合適,就店裡有的尺碼都各買了一雙,姑娘擇一雙合適的穿上吧,餘下的一會兒我給退回去。”
“多謝。”單嫣朝白顯道說了一聲謝,便挑鞋去。
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穿在哪位背時鬼的身上,更不知道該穿多大碼的鞋,便在心裡掐算了一陣,選了一雙大小折中,應該能穿得上的試了試。
鞋穿上腳,隻稍微大了一丁點,不過也不妨礙行走。
“你們問出些什麼了不曾?把這姑娘如何打算?”白顯道一麵等著單嫣穿鞋,一麵去問杜差。
杜差搖搖頭道:“犯難,這姑娘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適才和少保商量了一下,說先把她送去護國寺,之後再慢慢替她尋親。”
白顯道一聽,瞧著單嫣的目光有幾分可憐,連忙拍胸朝她道:“姑娘,你彆害怕,就先在護國寺住著,到時候咱們兄弟一定幫你把這親尋出來。”說著朝羅成抱拳請命道,“少保,卑職願送姑娘前去護國寺。”
羅成瞧他一眼,道:“人原是我救下的,這會兒我不說話,怎麼你們倒是一個二個忙獻殷勤?”說著回身揚手一指。
羅成揚手所指之處,正有一個麵色惶惶不安的老大爺在那兒瞧著他們一群人的方向,踟躕不前的。
羅成揶揄白顯道說:“平日裡營下咱們幾個哥們兒有事求你,就是八抬大轎請你也不見你積極,今天看見人家是個姑娘就忙前忙後的,你白某人真夠可以的啊。還不趕緊把你不買的鞋還給人家老板?”
身邊的官兵聽羅成這一番話哄然大笑起來,鬨得白顯道耳朵臉嗤的一紅,連忙躬身把地上的繡花鞋一抱,趕緊去給鞋店老板還鞋了。
單嫣也經不住笑一聲。
羅成的目光從白顯道的背影上收回來,淡淡瞧著跟前單嫣:“送佛送到西,我送姑娘一趟。杜差,把我的馬牽上來。”
杜差連忙應聲,去身後牽了一匹高大的白馬出來,朝單嫣道:“姑
娘,你腳上有傷,想必不方便走路,就請上馬吧,咱們少保送你出城去護國寺。”
單嫣仰頭看了一眼比她人還高上許多的馬,臉色犯難。
這怎麼爬得上去……
羅成站在一旁,瞧了她一眼,知道她是上不去了,於是將手裡的槍遞出去,上前一步拍了拍馬鞍,回眸朝單嫣道:“抓著鞍上的扣環。”
單嫣聽他這麼說,便伸手去抓扣環。
還沒來得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呢,整個人就忽的騰空而起。
等她再凝眸一看的時候,羅成已經把她舉上了馬。
單嫣感歎:……臥槽,力氣這麼大的嗎?
“抓好,彆掉下來。”羅成仰臉,淡淡瞧她一眼,說著將韁繩握在自己的手裡,揚手高高一揮,英武一喝令,“走!”
“是——”
身後一列兵馬喝應,氣勢磅礴,便跟在羅成身後往東門的方向過去。
單嫣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垂眸瞧著牽馬走在身邊的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