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顯道還莫名其妙,抬頭看秦瓊。
沒等他答話,身邊忽的就竄出一個圓咕隆咚的大腦袋。
秦瓊一愣,白顯道也是茫然回頭。
就見齊彪臉紅的猴屁股一樣,兩眼犯渾,哼哧哼哧打著酒嗝湊過來喜出望外說:
“……點心!?什麼點心!?”
頓時,大堂裡一群男人哄笑起來。
齊彪打了一個酒嗝,肩膀一鬆,“咚”地一聲往後翻倒,手腳攤開,醉得不省人事了。
單嫣從大堂裡頭往外走去。
夜幕已上,天空上無月,唯隻繁星密密連成一
張大網。
身後大堂內的喧鬨聲漸漸消散,單嫣沿著門前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路往前走。
走了沒幾步,身後跟上另外一道腳步聲。
單嫣腳步一頓,回過頭去,正見身後五步開外就站著羅成。
見她停下,他也停下。
這會兒周身寂靜無人,單嫣這才得以好好看一看他。
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不過方才隔了一個多月未曾相見,便又比記憶當中好像長高了一些。
從前在北平王府,羅成所穿不是銀甲盔鎧,便是一身貴氣繁複的公子裝束,這般紅衣墨發的颯落打扮倒是不常見到。
羅成站在那兒看著她,雙瞳清亮,倒映著不遠處人家的燈火。
單嫣覺得該說點兒什麼,於是折身過來麵對麵看著他,冷著臉問道:“找我有事?”
單嫣這句話頗嗆口,羅成有些隱隱的不高興,也故意說反話道:“我找你有什麼事?我不能出來透透氣?”
單嫣眉梢一挑:“沒問題,你透你的氣吧。”
話撂出來,她人就立時轉身過去。
羅成看她真準備走人,也不由得有些著急,一步衝上去就扣住她手腕:“你給我等等。”
單嫣不急不忙地也停下步子,抬眸看他,眉梢一動,示意他有屁快放。
之前在北平王府的時候,二人當中有主動權的人從來都是羅成,今日換到這兒,主動權卻落在的單嫣的手上。
他扣著她的手腕,兩道好看的絞在一起,慪氣一樣地低聲問道:“你就非要跟我置氣?好不容易見一次麵,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說句話?”
單嫣手一抬,將手腕從羅成的手中抽出來。
她仰臉很認真地道:“那就好好說話啊。正好當著你本人在這兒,有件事我正想問你呢。”
羅成擰眉:“什麼?”
單嫣揚臉眉開眼笑:“不知道羅殿下想要來些山西的什麼特產呀?我們山西物產豐饒,特產多著呢,不知道羅殿下想來點兒什麼?這會兒你告訴我,回去我好替你準備呀。”
羅成一張俊容頓時黑了。
徑直被單嫣給擺了一道。
她問這個,他真的不知道該答些什麼。
單嫣看他半天不說話,心裡冷笑一聲。
天知道她那天拆開信的時候,有被麵前這人氣到
何種程度。
第一封信。
寫點兒什麼不好?
非寫要她寄點山西特產?
“羅殿下怎麼不說話了?想不出來要什麼今晚回去慢慢想,不急。”單嫣笑眯眯的,“想好了告訴我。”
羅成一把抓著她不鬆手:“你等等,你誤會了,我那封信原不是那個意思!”
單嫣有時間跟他耗,笑道:“那是什麼意思?”
“總之我就不是叫你給我帶特產的意思!”羅成擰著眉毛,氣道,“我瘋了我?我叫你給我帶山西特產?我是缺那口東西吃的人麼?”
這話單嫣就覺得自相矛盾了,好笑看著他:“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你是什麼意思?”
羅成一張臉臭著,偏過頭去不滿道:“寫什麼不都一樣麼?我就是想隨手給你寫封信,怎麼了?”
單嫣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是有話故意不說。
羅成脾氣彆扭一直可以的。
“不說算了,我稀罕聽呢?”單嫣翻臉往前走。
羅成抓著不放,擰眉氣道:“你就非得叫我說這麼直白?”
單嫣眉梢一動理所當然道:“你不說直白點兒我怎麼知道你在說啥?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誰讓你走了?”羅成咬牙,“說就說。”
“說。”單嫣雙手環胸,挑眉看他。
羅成垂頭,眼簾搭落下來。
倒是少見他有這樣踟躕的時候。
過了好一陣,單嫣的耐心都快要被磨光了,方才聽見對麵的人開口。
明明說的是句低頭的話,口氣卻像單嫣欠了他千兒八百一樣。
羅成低著頭,僵硬而又不耐煩地低聲道:“……也沒寫什麼,就寫了句有點想你。”
單嫣眨眨眼,故意裝沒聽見:“什麼?”
羅成抬頭擰眉,提高了一點聲音:“我說寫了句有點想你。”
羅成這人從前每每在她跟前都橫得跟什麼似的,難得聽他說句低頭的話,單嫣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
她手放到耳朵邊,故意就作,就整他:“大點聲!”
羅成看著她小人得誌,咬咬牙覺得自己又丟臉又難為情:“你聾了!?”
單嫣不逗他了,憋著笑,板著臉,正經咳嗽了一聲:“想我沒用,我家不讓我和你玩。”
“單嫣。”羅成雙手環胸,冷臉道,“你
耍我?”
單嫣雙手一攤:“耍就耍了,想怎樣?”
羅成額角青筋突突:“就沒見過哪家姑娘跟你這樣離經叛道的,你還是個女的嗎?”
單嫣眉開眼笑順杆爬:“我當然是個女的了。”
不知道為何,聽見羅成解釋完那封信,突然之間她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羅成這人有時候悶得很,偏生就要你壓一壓他才肯說實話。
她就說嘛,寫了一晚上,怎麼可能就真的憋出一句叫她買特產的話?
“算了,沒空跟你扯皮。”羅成擰眉,目光鎖在單嫣麵孔上,“這段時間你不在,我想了很多。有幾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單嫣聽完羅成解釋寫信那事之後,心情好了不少,於是把頭一點欣然道:“你問。”
羅成垂眸道:“你最開始生我氣的一回,是不是安國公府我給你下套那次?”
單嫣也不拐彎抹角:“是。因為我覺得我上當了。”
羅成把頭一點:“那好,咱們扯平。我誆你一回,你誆我一回。兩相抵過。”
單嫣笑了:“還能這樣?”
他這個抵過法就相當的孩子氣了。
“這麼算吧。”羅成想了想,“雖然咱們各誆對方一次,但是我有錯在先,算是我的錯更多些,我在這兒給你賠不是,你要怎麼罰我我也先都認下。今日好不容易能夠見到你麵,我也不想想彎彎繞繞的。那回在護國寺桃花林裡,我就把我的心裡話說給你聽了,那個回應你說了要給我的,這回該兌現了吧?”
單嫣一下給他東繞西繞地繞蒙了,腦子裡一團漿糊似的,茫然問:“兌現什麼?”
羅成眉眼一下就冷厲起來,他伸手抓著單嫣手臂不可置信:“你忘了?”
單嫣瞧著他滿臉的怒容,一下懵了,過了一陣腦子裡才反應過來。
“你說護國寺那事啊……”單嫣頓時尷尬了。
當時她滿腦子都是回山西的事情,不過搪塞他兩句。
這會兒正主逼問過來,她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羅成擰眉瞧著她,很認真地問道:“這不是你自己允諾的麼?”
“——看!星星好亮!”單嫣仰頭指星星。
羅成不耐煩地拍下她手:“少給我扯,快點說!”
單嫣回想了一陣隋唐
的劇情。
其實說起來,羅成後期與單雄信秦瓊等人都歸屬於瓦崗寨四十六友當中,同誅暴隋,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一條船上的人。
可四十六友結拜好說歹說也得等到給秦母拜壽之後。
何況單雄信容不容得下羅成還是另說……
許多未定的因素尚在,現下就給回應,確實不妥當。
單嫣揚起臉,笑了笑。
正準備開口的時候,身後響起一串腳步聲。
單嫣一愣,剛抬頭望,便見到一襲雪白的衣袂從麵前飄過去。
羅成麵色一沉,眉眼裡滋出一絲冷戾,眼神不善地看著這個突然插進中間的人。
單嫣震驚看著擋在跟前的人:“王……?”
明明用完飯便回屋不理外事看書的王伯當,突然就出現在這兒。
他橫擋在二人當中,麵對麵冷冷瞧著羅成,一字一頓敵意十足。
“單嫣的婚事,她兄長已經在著手操辦。”王伯當眉梢一抬,瞳仁裡寒光一現,“不勞外人操心。”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這個點繼續
基本前期的虐就沒啥了,這本我私心就不想塞玻璃渣,隻想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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