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未曾想到,靠山王楊林會在這個造訪曆城。
今日結義的喜慶氣氛在瞬間一掃而空,隨著秦瓊的離開,每個人的麵容上皆是愁雲慘淡。
單嫣擠在人群當中,跟著?賈甫順往賈家樓底下的暗室走。
“諸位兄弟都暫且在裡邊避避風頭吧,這?個暗室除了我?與我姐夫二人知道,再沒彆的人知曉。大家就在這兒等著?,我?在外頭前廳上,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上來找我便是。”賈甫順將暗室的門拉開,順帶將燭火點起。
“苦了大夥兒在這兒將就一會兒,我?就先上去了。”賈甫順交代完,便又往賈家樓上走。
徐茂公轉頭道:“大家先進去吧。”
眾人點頭,都聽著徐茂公的話,魚貫而入暗室之內。
等眾人都進來,站在最外的謝映登方將門關上。
這?暗室如同一個地窖,陰冷十分,裡邊堆著?一些賈家樓裡的雜物,然後就是幾張倒得七零八落的板凳。
徐茂公上前,擺正一根板凳,又隨手抹了抹,便回頭與大家道:“兄弟們都彆著急,先各自找出地方坐下等侯君集的消息吧。”
話發下去,下邊的眾兄弟們也幫著收拾板凳,有些大大咧咧地便直接衣擺一撩坐在地上。
羅成一同陪著單嫣走在一處,見暗室陰冷,便將身上的外氅解下來。
單嫣還沒回神,肩頭就已經落了一見厚厚的大氅。
轉頭過去,羅成正看著?她:“掖好,底下冷,彆凍傷了。”
單嫣點點頭,將大氅拉上來一些。一邊拉還一邊抬頭問羅成,“給我?穿了你不冷?”
“不冷,不用管我?。”對話之間,羅成已經從地上收拾了張長凳擺正,又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塊手絹,把上邊漫布的灰塵仔仔細細都擦拭乾淨。
“坐著?等吧,你也困了。一會兒要是撐不住想睡覺,就把頭靠在我身上。”羅成道。
單嫣點點頭,落座下來。
“你不坐?”單嫣拍了拍自己邊上空著的位置。
“我?不用,站著?就行。好應對情勢。”羅成垂眸,右手按在肋下佩刀的刀柄繃簧上,就這麼立在她的身旁,像是一座高山似的。
單嫣知道現在情況特殊
,便也不再強求,裹著羅成的大氅安安生生坐在長凳上。
整個暗室裡,幾乎已經人擠人。
單嫣放眼望去,昏昏沉沉的光線下,每一張麵孔都是肅穆板著的。
靠山王楊林已經聞訊趕來,此刻大家尚且安全躲在這一隅地方,可一會兒,凶多吉少都是說不準的事。
無聲沉默的一場拉鋸戰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上展開。
安靜了許久,終於,單雄信是頭一個憋不住的人。
單嫣隻聽聞近處有動靜,一抬頭,就見原本席地而坐的單雄信忽而站起了身來,在一眾坐著?的人群當中又如鶴立雞群,十分顯眼。
齊彪坐在單雄信跟前,抬頭問道:“五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單雄信眉間凝著?重重的怒氣,半晌才道:“這?會兒秦二哥走了,有一句話我?想問問在場的某些人。”稍微停了一下,一字一頓鄭重其事問道,“那在小孤山長葉林劫皇杠的兩位,我?單雄信今日就想問問你們,你們究竟把不把二哥當做自己的親兄弟?這?話大家彆瞎搭腔,我?說了,隻叫那劫皇杠惹是非的二人出來答話!”
這?話說出來,底下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單嫣下意識去搜尋尤俊達的身影,但見他隱匿在人群當中,低著頭,兩隻手死死的握著,一聲不吭。
單雄信見沒人回話,目光就順著?眾人這麼緩緩一掃,一張麵孔一張麵孔地過。
“那兩位劫皇杠的兄弟,你們可眼睜睜看著?秦二哥剛才是為你們去的。你們自己摸著良心問問,秦二哥為你二人付出多少?月前為替你二人頂罪,染麵上登州,幸虧那老楊林身邊的仆從二哥,破了他染麵之計,否則今日哪裡再去找一個秦二哥來?今日是二哥再次為你二人去見那老楊林。楊林老兒陰險狡詐,秦二哥此番前去見他又是福禍難料,倘他有個什麼不測,你們對得起今日歃血為盟時發下的誓詞麼!對得起這麼個為你們掏心掏肺的兄弟麼?”
底下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