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生們來之前,李雲卿就已經跟朱祁鈺和明朝廷的大臣們打過預防針了。
“天兵到來以後,如果非必須,請大家不要隨便跟天兵交談,更不要在乎他們在說什麼。”李雲卿正色道。
明朝廷的精英們麵麵相覷,吏部尚書王直奇怪地問道,“為何不能與天兵交談?天兵下凡此乃古今難見的場麵,這個時候不應該趕緊向神仙祈福的嗎?如若能夠得到天兵們指點一二,我大明必將永續不絕啊!”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就算不提國運,他們自己本身也有很多祈求,求錢財美人、求仕途順遂、求健康長生……如果連話都不能隨便跟神仙說,這些祈求該如何讓對方知道?
“諸位應該知曉一個道理,窺探天機是要付出代價的。”李雲卿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怕會因此出麻煩,因此故意往嚴重了說,“就算神仙真的能應允,也是需要對等的東西來交換,甚至付出的代價更大,好比祈求錢財美人,對應交換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陽壽,諸位可願意嗎?”
當然不願意。
能夠站在這裡的,基本都是大明最核心的人物,官階都不低,對應的在錢財方麵也不會太缺少,要是這錢得用命來換,就算得到了,又有什麼用處呢?
這是典型的有命賺,沒命花啊。
眾人的臉色頓時沒有剛開始那麼好看了。
“可是就算我等不問,但若是天兵自己說出了什麼該怎麼辦?”又有大臣問道。
“放心,隻要我等各司其職,天兵自然不會怪罪了。”李雲卿再次強調,“所以除非必須或者他們主動問話,諸位大人請務必不要跟天兵交談,對於他們說的話也不要在意,否則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差錯,上天降罪於大明,那可就不是我等能夠承擔的了的了。”
見大家表情越發凝重,李雲卿話鋒一轉,“當然,隻要我們遵守這些規則,天兵不僅會幫助我們解決瓦剌的危機,還會為大明和諸位大人帶來很多驚喜的。”
“我等知曉了。”眾人猶豫著回答,已經全然跟剛開始的心境不同了。
不過仔細說來,天兵下凡幫助解決瓦剌大軍,就算不能夠蔭蔽到他們個人,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因此諸大臣們在拜見了天兵之後,就重新恢複了尋常的神態,即使心中好奇得要死,但還是努力克製住自己想要交談的念頭,隻敢用餘光打量他們。
不打量還好,這一打量……天兵實在跟他們想象中的差距有點大。
就比如王直麵前的這位‘天兵’,頭頂雞窩頭,腳踩涼拖板,微駝著背,眼神中除了惺忪的睡意之外,全是清澈的愚蠢。
那眼睛底下的兩圈黑比眼睛都要大了。
怎麼說呢……就感覺天兵不是很精神啊。
就在他打量的同時,趙文騫也在打量他。
他剛到這裡的時候,先是對周圍的環境有點懵,等到他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眼神中就爆發出巨大的驚喜。
“臥槽,這真是教育部搞出來的遊戲!?這一破學習遊戲比我玩的網遊的感覺都真!”
他是一個遊戲迷,市麵上幾乎比較知名的遊戲他都玩過,曆史策略類的遊戲玩的也不少,但是像這個這麼真實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他的視線落在了王直的身上,再一次發出感歎,“這NPC做的也太生動了吧!?連頭發絲都這麼細致!而且站得這麼靠前,怎麼著也得是三品大員吧?”
什麼三品,人家是正二品!
要不是李雲卿事先說過了不要隨便和天兵說話,王直一定要糾正他。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王直意識到,糾結官階實在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因為趙文騫直接拿走了他頭上的烏紗帽戴在了他自己的頭上。
頭上突然涼颼颼的。
王直懵了。
他身後的文武百官也懵了。
王直作為吏部尚書,可以說是現在朝廷裡的一把手了,資曆和官階擺在那裡,大家平時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他哪裡被這般冒犯過?
甚至一度愣在了當場。
趙文騫卻根本沒注意到他們驚愕的神情,仍舊沉浸在驚喜之中,衝著身後的其他大學生們大喊道,“這些NPC身上的道具可以交互哎!”
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彆的遊戲獲得新皮膚要靠肝或者氪金,這個遊戲直接從NPC身上扒!?
頓時瘋狂了的大學生們朝著旁邊的文武百官伸出了魔爪。
這種撿皮膚的好機會怎麼可能放過呢。
“哇!我也想要皮膚!”
“我想要那個帽子,那個好看!”
“這個帽子太小了,我頭大,有沒有大點的,我換一個!”
……
文武百官們哪兒見過這個場麵啊,還沒反應過來呢,頭上的烏紗帽就被人搶跑了。
站在後排的官員們頭一次慶幸自己因為官階不夠高而站在了後麵。
因為離的遠,所以頭上的烏紗帽暫時還沒有被搶,但是“天兵”那麼多,等前排的搶完了,不就輪到他們了嗎?
這哪兒是什麼天兵啊,這簡直就是匪兵!
還是最猖狂的匪兵!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搶朝廷大員的烏紗帽!
然而事情到了這裡還沒完,率先拿了王直官帽的趙文騫仍覺得不滿足,眼珠一轉,又盯上了王直的官服。
明代官員的官服大多顏色豔麗,前後還繡有補子,非常好看,而且不同的圖案代表了不同的官階,就好比王直是二品文官,補子上的圖案便是錦雞。
趙文騫二話不說就跑上來拽王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