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長見江瑞臉色漸漸開始不好看了,連忙催著夏勁鬆他們,“你們到底還需要多久啊?知不知道你們擋在這裡很影響百姓的進出的?我最多再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到時候我就要……”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勁鬆驚喜的聲音打斷:“找到了!”
“哪兒呢?呢兒呢?”一群人連忙都圍了過去。
隻見有一捆絲綢的邊緣上竟然隱藏著一些極其不起眼的細小字跡。
這些字跡不知道是用什麼顏料寫上去的,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隻有在特定的光線下才能顯現。
趙文騫認出來那字上的內容,說的竟然就是高德順已經叛變了的消息。
李丹青哂笑:“這個江瑞消息還怪靈通的呢,高德順才被策反多久啊,就被他給發現了。”
要是這個消息真的被傳出去了,大明朝很有可能就又要被陷入麻煩之中了,還好被及時攔了下來。
趙文騫指著那塊絲綢上的字給守衛長看,“這下你還有什麼
話說?我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就跟那姓江的是一夥兒的,故意幫助他把消息送出去對不對?()”
這可是天大打的罪名啊!守衛長連忙認慫,哭喪著臉道,誤會!都是誤會啊!我就是有再大的膽子,我也不敢乾這樣的事情啊!?[(()”
“那你剛才還攔著我們?”
“錯了,我錯了!我給幾位賠罪還不成嘛!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幾位竟然這麼厲害!”
這邊吵吵嚷嚷的,夏勁鬆忽然發現一個重要的人不見了,“江瑞呢?”
眾人回頭看去,就發現江瑞已經偷偷跑了。
他自知事情已經敗露,再無回旋的餘地,還不如趁著這邊混亂趕緊往外跑,等出了城門就好了。
“攔住他!”夏勁鬆衝著城門口的守衛喊。
然而剛剛已經說過了,江瑞不是一個普通的富商,他的身手了得,身上還帶著武器,他從靴子裡掏出來一把匕首,朝攔著他的守衛又刺又砍,好幾個守衛被刺傷,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攔得住他。
眼見著他就要闖出城門了,關鍵時刻,石亨忽然從天而降。
他薅住江瑞的衣領子,把已經半隻腳踏出城門的江瑞硬生生給拉了回來,再朝著他的左右臉各一拳,江瑞就歇菜了。
江瑞雖然厲害,但是跟石亨一比,那根本不是在一個水平上的。
趙文騫看見來人眉上一喜,“於大人、石將軍,你們來啦!”
於謙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主持完軍事會議之後,就想著出來看看城中的巡邏如何。
石亨擔心他可能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隨著他一同來了。
兩個人剛走到城門口就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聽見趙文騫他們大喊抓人,石亨便出手了。
後來經過調查,這個江瑞江老板就是也先派來的奸細,他利用商人的身份活躍在京城內外到處打探消息,再傳給也先,今天要不是夏勁鬆他們幾個人發現了端倪,很有可能就叫他把消息傳出去了。
於謙知道事情的經過以後,讚揚了他們:“你們三個做的不錯。”
得到了誇獎,尤其還是於大人的誇獎,三個人都很高興。
除了上麵寫了消息的絲綢以外,其他的絲綢也要按照規定收繳,於謙特意從中挑選了三匹,分彆送給趙文騫他們三個人,獎勵他們出色的表現。
趙文騫和李丹青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個任務多虧了夏勁鬆,他們倆就是運氣好碰上了。
“要不然我們倆的絲綢也給你?”趙文騫對著夏勁鬆道。
雖然嘴上話是這麼說的,但是那表現出來的動作可全都是舍不得的意思。
這絲綢真的好漂亮啊,摸起來也滑溜溜的,圖案也好看,還是於大人贈的,這麼有紀念意義的道具,要他們怎麼舍得嘛!
趙文騫和李丹青的不舍得都寫在臉上了,夏勁鬆怎麼可能看不見,更何況他也沒打算要,笑了笑道:“我一個就夠了,你們拿著吧。”
() 趙文騫和李丹青憨憨地笑了一聲,離開就把手縮回去了,“夏勁鬆,你真是個好人,以後有啥任務,我們倆還跟著你乾。”
任務完成以後,結算積分,根據他們三個人在發現奸細這件事的貢獻程度上分配積分,毫無疑問肯定得是夏勁鬆拿大頭,這一點趙文騫和李丹青沒有任何異議,畢竟他們倆就是幫了個小忙,能拿到於謙給的獎勵就已經很高興了。
不過經過這個事以後,趙文騫是又有信心了。
他原本以為抓到一個奸細哪兒有那麼容易啊,但是現在看來抓奸細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他才剛來城門口多久啊,就已經碰到了一個了。
城裡的奸細都等著吧,小爺我要把你們全抓住嘍!
他和李丹青倆人更加認真地巡查,眼睛瞪得像銅鈴。
在鎖定嫌疑人方麵,除了“賊眉鼠眼”這一點,趙文騫又加入了一條,那就是拉著車的,或者是帶的東西比較多的。
他又等了沒有多久,還真就讓他碰上了一個同時符合這兩條的人——一個拉著小車的農夫,他看人的時候也是鬼鬼祟祟的,不敢用正眼瞧人。
這不妥妥答案往臉上送嗎?
於是趙文騫第一時間攔住了這個人,“你給我站住,你不用偽裝了,我告訴你我已經看破了你的身份,你是奸細對不對?”
牛大力沒想到拉個肉就被懷疑了,大聲喊冤:“小人冤枉啊!”
“冤枉?就你看我那眼神就不對勁!”
牛大力更委屈了,“那是小人天生眼斜啊!”
他旁邊的村民搭腔道:“他看誰都那樣。”
趙文騫:“……”
後來經過調查,牛大力的確是無辜的,趙文騫連著給人賠不是,才終於把人送走了。
一轉頭,李丹青都要笑瘋了,“哈哈哈哈,天生就眼斜,看誰都那樣,老趙,你看看你把人家給逼的,哈哈哈哈。”
趙文騫:“……”
雖然過程中有一點小失誤,但是整體還是順利的,而且按照趙文騫的那套找奸細的理論,還真叫他碰上了一個,而且一抓就抓住了兩個人。
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神色匆匆地拉著車想要出城去,車上還坐著一個女人和小孩,看那樣子就是準備全家都要出城了。
這個時候外麵全是戰亂,外麵的人巴不得要進城來呢,這個人卻帶著全家往外走,明顯就是其中有鬼。
趙文騫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這個人的心理素質明顯跟剛剛的江瑞不是一個等級的,光是聽見趙文騫的嗬斥,就嚇得踉蹌了一下,不小心扯到了車上蓋在那娘倆身上的大被,露出一角金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趙文騫把被子扯開。
發現裡麵竟然藏了很多的金銀珠寶。
石亨一眼就認出其中的一塊黃金令牌,“這不是瓦剌族的東西嗎?”
剛剛處理完了江瑞的事情以後,於謙恐怕城門口還會有事端,便
讓石亨在城門口再多留一會兒,他已經下令在城門口增派守衛了,等到守衛來了,石亨就可以回去了。
石亨之前在大同沒少跟瓦剌交手,所以認得他們的東西。
趙文騫高興了,指著那小廝道:“真叫我碰上了,你是瓦剌的奸細!”
崔生的心理素質哪兒能受得了這個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饒著道:“大人明鑒啊!小人真的不是奸細!”
“不是奸細?那你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這財物,這財物是……”
趙文騫眼睛一瞪,“你還敢吞吞吐吐的?”
崔生連忙道:“不敢了不敢了,這財物其實是……是我偷了府上主人的!”
呦嗬,趙文騫挑了挑眉頭,還有意外收獲?
“你全都交代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人都說,小人都說。”
原來這崔生本是吏部一名姓李的官員家裡的小廝,他是上個月才來的,他一家都在李府裡做工。
沒成想那姓李的官員那般不是人,不僅對他們非打即罵、克扣薪水,還幾次試圖調戲他的妻子。
最過分的是他竟然還惦記上了他的女兒。
那位李大人的原話是:有這般標誌的娘,想來女兒也不會差。
要知道他女兒今年還不到八歲啊!
這人就是個畜生!
他實在忍不了了,於是趁著今日那李大人不在家,偷了庫房的鑰匙,偷了一些寶貝,就帶著妻子和女兒逃出來了。
那姓李的大人早晚會發現,到時他們肯定都要沒命,這城裡是待不下去了,所以他才想著帶著妻女逃出城。
他這一輩子都是個老實人,做的這件事算是他這輩子最大膽的了,他一路上都害怕會被抓回去,所以行為舉止不自覺地就帶上了慌亂,最後被趙文騫給發現了。
而那塊瓦剌的令牌就是他從李大人的庫房拿的,他當時都沒看拿了什麼,因為太害怕了,抓了一把就跑了。
“大人,小人用性命發誓,真的不敢通敵啊!”
趙文騫:“看他這心理素質,確實不像是能做奸細的,那就是這個李大人有問題了。”
石亨點點頭,心中也是這麼想的,他囑托趙文騫和李丹青守好城門這邊,他帶著一些人去抓那個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