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幫宿九州穿上了一層防護服。
趙狠:“需要再穿兩件嗎?”
“不用了。”
“嗯?這樣就夠了?”趙狠麵露驚訝。他比蕭矜予經驗更豐富,但他都不敢確定放任一個正在邏輯崩潰的用戶去接觸高級汙染物,僅僅一層防護服夠不夠。蕭矜予為什麼能如此肯定?
——夠嗎?
眼眸輕抬,蕭矜予與宿九州無聲對視。
蕭矜予定定看他。
宿九州漆黑的雙目也緊緊凝在他身上。
終於,蕭矜予開口,他語氣沉著而篤定:
“確定夠了。”
……
趙狠沒再多問,他和蕭矜予一起將宿九州帶進康新中學,來到埋著爬山虎的巨坑旁。
宿九州幾乎無法動彈,他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被用來和自己的邏輯鏈抗衡。
當蕭矜予二人將他帶進爬山虎所在的巨坑後,空氣中仿佛傳來一道無奈輕柔的歎息。
“……哎。”
蕭矜予迅速撤離深坑,他站在十米外,身穿五層防護服,抬首看向那鋪滿牆麵的巨型爬山虎。
朝陽倏然升起,漫天霞光驅散黑暗。
爬山虎輕輕晃動枝葉。
蕭矜予看不見爬山虎的邏輯因子,汙染物的特殊能力不會顯現出邏輯因子。但是他感覺到,宿九州的狀態正在好轉。
爬山虎確實能幫助他。
——也正在幫助他。
清晨朝日的每一縷陽光綻出萬丈金芒,康新中學的宿舍樓前,所有用戶戒備慎重地望著那站在坑中的人,和他身旁嶙峋龐大的一牆爬山虎。
時間分秒過去。
蕭矜予緊蹙著眉頭,第四視角每隔十分鐘就開啟一次,他不停地觀察坑中的動靜。
半個小時後。
宿九州動了。
他抬起手,啪嗒解開防護服的衣扣。
蕭矜予雙眸一縮,他看著這個男人佇立在被黑色汙染因子覆蓋的爬山虎旁,卻輕描淡寫地將防護服脫了下來。
宿九州轉過身,他的眼神略顯疲憊,薄唇也因長時間克製自己的邏輯鏈不崩潰而失去血色。但他的目光卻淡然強大,他抬首看了爬山虎一眼。
爬山虎沒有任何回應。
接著,他三步從坑中走出。
宿九州走到眾人跟前,問:“王饕呢?”
趙狠回答:“隊長被送到研究所接受治療了,應該沒太大問題。”
宿九州輕輕頷首,他望了蕭矜予一眼。悠長的注視後,他勾起唇角:“謝謝。”
默了默,蕭矜予:“才半個小時就恢複正常了,我想如果沒有把你送到爬山虎的根部,你應該也能處理好這次的邏輯崩潰。”
“但是至少需要三個小時。”
蕭矜予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意思。他突然發現自己和這個男人有些奇怪的默契,比如隻是一個眼神他便知道,那種情況下的宿九州需要防護服,但是一層就夠了。又如現在……
“你很趕時間?出了很嚴重的事?!”
唇邊極淡的笑意霎然消失,宿九州抬頭看向東方,冷冷道:“海都出事了。”
蕭矜予怔住:“什麼事?”
趙狠:“海都那邊出事了?”
“嗯。”宿九州的聲音漠然不帶一絲感情,他靜默地凝視東方。
那是海都市的方向。
良久,他冰冷地笑了:“海都市的審判法庭不見了。”
***
海都市,邏輯研究所。
實驗室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再堅硬的高級鈦門也比不上A14水之刑可怕的身體力量,駱笙大步走進實驗室,她直接走進最裡側,一把拉過那個正在做實驗的斯文男人。
“徐思清,和我一起開啟海都市的審判法庭!”
徐思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挑眉:“霍蘭絮的執刑時間,我記得是下午六點。”
“宿九州說,審判法庭不見了。”
“……”表情瞬間凝固,穿著白大衣的研究員立刻放下手上的資料。
五分鐘後,兩人一同開啟三重密碼鎖。
誰也不知道,海都市邏輯研究所的地下一共有四十八層倉庫。汙染物002被收藏於地下四十八層,而在它之上,放置的便是審判法庭。
駱笙麵色凝重,當她看見保險櫃裡的那枚寶藍色石頭時,她驀然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徐思清伸出手。
駱笙:“你乾什麼!”
“……不見了。”
駱笙冷漠英氣的臉龐上第一次出現愕然的神色。
片刻後,她低下頭,看向那枚閃爍幽光的寶藍石頭。
徐思清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東西還在,但是附著在上麵的邏輯鏈不見了。審判法庭……被人偷走了!”
兩人互視一眼,異口同聲。
“是霍蘭絮?”
一分鐘後。
這個答案直接被否定。
目前被囚禁於海都市邏輯研究所的用戶裡,最強大的就是神聖獻祭霍蘭絮。可是她此刻如同一灘爛肉,遍體鱗傷地躺在牢房裡。對外來的所有聲音都沒有反應,連駱笙和徐思清來到牢房都沒有讓她抬頭看一眼,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
不是霍蘭絮,那能是誰?
駱笙低頭沉思。
忽然,一個矮小乾瘦的身影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駱笙嘴唇翕動。
“……張海象。”
徐思清沒聽清她的話:“你說什麼?”
“張海象……”
“張海象!”
像瘋了似的,灰發隊長迅速奔向電梯,按下“-11”層的按鈕。當電梯抵達地下十一層時,她根本不等大門完全開啟,就奪門而出,飛奔進土廊儘頭的監獄,一拳擊散土門。
“轟——”
塵土四散飛揚。
駱笙雙目死死睜大,她的視線在看清門內情況的那一刻猛然僵住。
……
張海象,越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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