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所以警官,你們覺得我會在乎自己邏輯鏈的因果被彆人知道嗎?先不說我給出的隻是大概的信息,哪怕真的全給……我想要的隻有升級,我根本不在乎我這種垃、圾邏輯鏈會不會被人知道!”
***
海都市,18號汙染區。
經曆二十六年的荒廢遺棄,鱗次櫛比的現代大樓被一層層濃厚的塵土覆蓋,深藍的玻璃幕牆染成暗沉的灰紫色。
隔著一條黃浦江,高瘦清秀的男人眺望著對岸的外灘長街。江風吹起他的衣擺,又無聲地落下。
忽然,一陣短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上司謹拿起手機。
【相對論徹底撐不下去了。清除小隊和研究所的人全部去地下看他了。】
上司謹笑了:【謝謝咯。】
【你不怕他透露對你不利的消息?】
【有沒有一種可能……】
【?】
【我真的不怕。】
【……】
過了很久,手機另一端的人才回複消息。
【好自為之。】
上司謹:【上次欠你的人情還沒還啊,現在你又幫了我一下。】
【我看你好像並不需要我的提醒。】
【可是我這個人是有恩必報的……嘻。】
快速的按動屏幕,將信息發出去後,上司謹放下手機。他回過頭,望著身後高聳入雲的國貿中心和海都電視塔。半晌後,他笑著搖搖頭,走向18號汙染區的深處。
……
【你們清除小隊的人真的很奇怪,直到現在都不去查查,為什麼我要把風吹屁屁關在中都市的那個倉庫裡麼。】
【找機會讓他們查查美加藥業,算我還你的一個人情。】
【……嗯,謝謝。】
……
邏輯研究所,地下牢房負30層。
透明的玻璃罩裡,肌肉遒勁的光頭壯漢此刻神色黯淡,雙眼無神。他頹廢絕望地坐在鐵床上,忽然聽到遠處土廊儘頭傳來電梯響聲,潘越猛地衝向大門處。
駱笙和徐思清剛進門,便聽到一陣轟轟的震動聲。
潘越在瘋狂地拍打玻璃牆。
駱笙冷著臉走過去:“雖然你是五級用戶,但你不可能拍碎這片玻璃。”
潘越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咬著牙,依舊用力地拍打牆而:“放、我、出、去!!!”
駱笙而不改色:“撐不住了?”
徐思清在一旁笑道:“看你的精神狀態很差的樣子。聽說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不過五級用戶應該可以半個月不吃飯,也不會死?”
潘越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雙眼爆出根根血絲,仿佛要將這幾個人烙進心臟深處。他疲憊至極,不甘心地怒吼著,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蹦出來:“這一次,是你們贏了!”
徐思清旋即扭頭對手下道:“記錄一下,大概極限時間為12天23小時。可以算作13天。”說完,他轉首望向潘越:“13天,這個時間和你牽扯太深了。讓我猜猜,每隔13天,你如果不親自去重新布置邏輯鏈,你的邏輯鏈氣場就會失效。那失效後會出現什麼現象?”
潘越惡狠狠地瞪著他。
徐思清卻好像覺得研究這樣一條強大又神秘的邏輯鏈是天下最奇妙的事,他神色沉迷,迫不及待地問:“連續13天沒有從彆人身上偷取時間後……你的邏輯鏈會怎樣?‘相對論’這條邏輯鏈真是一條完美而充滿科學邏輯鏈啊,和用戶屬於共存關係,不用你去操心它怎麼升級,可也像一台最冷血古板的機器,每時每刻都根據代碼編寫的數據,嚴格完成自己的邏輯鏈因果。
“明明隻要你死了,它也會崩潰消散。它深知這一點。可它不會停下,它永遠不會。就像哪怕你不去知曉,斐波那契數列就是無限地存在於那。並且它會永恒地、精準地計算下去。”
徐思清讚美道:“太神奇了。‘相對論’這個名字,就充滿了美感。”
突然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望了光頭壯漢一眼,微笑著搖了搖頭。
潘越:“……”
彆以為他不知道,你這嫌棄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駱笙聳聳肩,轉身對徐啟道:“離研究所這群人遠一點。”
徐啟:“嗯嗯。”
駱笙:“尤其是一號實驗室。”
徐啟:“……嗯嗯。”
駱笙的聲音並不小,很直觀地傳入徐思清耳中,但他並不介意。他望著玻璃牢房裡的潘越,笑道:“快到13天了,它還要繼續運轉,你卻無法給它提供新的時間。所以,現在它能偷取的對象隻剩下一個……”
潘越憤恨地握緊拳頭:“我可以告訴你們,謹老板是怎麼奪取彆人邏輯鏈的。”
駱笙和徐思清都目光一怔。
駱笙語氣平靜:“哦?他可是一個六級用戶,你居然知道一個六級用戶的邏輯鏈因果?”
“誰說那是他的邏輯鏈?”
眾人詫異而僵硬的氣氛中,潘越心滿意足地欣賞這些官方的狗震驚到無法掩藏的神色,他沙啞地大笑道:“我是A09-相對論,他很強,他真的很強,可我怎麼可能放心地和一個我完全不了解的強者合作。那不是他的邏輯鏈,他沒有用邏輯鏈偷取彆人的邏輯鏈。你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嗎?”
徐思清:“看來你有要求。”
潘越:“這麼重要的信息,我提要求不是很合理麼?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們為難。畢竟你們可是代表正義呢,哪能做販賣人口的事。死刑犯,給我提供越多越好的死刑犯。在他們該執行死刑的時候,彆殺了他們,把他們留給我。這樣,我就會告訴你們我知道的,關於謹老板所有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