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中年婦女血淋淋的眼眶往下流淌,很快,整張臉便成了刺目的鮮紅。
無數彩色邏輯因子如群蜂般瘋狂地湧進婦女的眼眶,因為疼痛,王姨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了兩眼。指縫間,兩個黑漆漆的血洞像是無底的深淵,伴隨中年婦女淒厲的慘叫,整棟老舊住宅樓蹭的一下,燈全亮了。
“我的眼睛,我的,我的眼睛啊啊啊!!!”
蕭矜予怔然瞠目,樓道裡,一扇扇門啪啦啦打開。
這時,一件黑色大衣從空中旋轉而過,蓋上了王姨滿是鮮血的臉龐,讓那些出來查看情況的鄰居無法看見受害者的慘狀。同時,宿九州拿出手機,麵色冰冷,打通了一個電話:“現在,立刻帶人過來!”
***
黝黑靜謐的夜,中都市。
刺耳的救護車警笛聲打破寧靜的夜色,無數鄰居好奇地圍觀,但隨即就有一群身穿製服的警察將他們全部隔開,送到安全位置。
一身白衣的研究人員看著顯示屏上的數據,扭頭道:“報告,受害者身上沒有檢測到汙染因子濃度。”
“報告,玄關處也沒有汙染因子。”
“客廳排除汙染因子。”
“樓道排除。”
“電梯間排除……”
中都市清除小隊隊長王饕麵色凝重如水,他看向蕭矜予。
黑夜中,蕭矜予將手指從眼瞼上挪開,他冷靜地盯著中年婦女那滿是血汙的臉,最終道:“我看見的是,她的眼睛周圍全是邏輯因子。像是陷入了一條攻擊眼睛的邏輯鏈。但這些邏輯因子沒有攻擊其他部位。”而且……它們很像第四視角。
後麵一句話蕭矜予沒有說,但在場的幾人都對此早已有了猜測。
王饕下達命令:“將傷者送去醫院,同時封閉這棟樓!”
趙狠道:“隊長,生命之息已經準備好!”
隻見幾個隊員將一個黑漆漆的鐵箱子搬出電梯,抬到了走廊儘頭。
王饕看了眼地上那看似不起眼的黃色快遞箱:“將它送去研究所。”
“是!”
……
王阿姨的傷勢很明顯,和汙染物應該沒有關係,她是被邏輯鏈攻擊了。
將傷者送去醫院進行特殊治療後,清除小隊使用起重機,全副武裝,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快遞箱搬到同樣裝滿了生命之息的大貨車裡。
然而。
趙狠拿著檢測儀,語氣困惑:“宿上校,隊長,蕭矜予……那個東西真是個汙染物嗎?剛才我們拿汙染因子檢測儀對著它檢查了數遍,沒在它身上查出任何巴量。而且如果它真是個汙染物,那它在一個普通人的家裡放置數日,一定會有汙染因子遊離在空中。但是在受害者王倩文的家裡,同樣沒找到任何汙染因子的痕跡。”
蕭矜予:“我也沒看到它身上有汙染因子的痕跡。”
一邊說著,蕭矜予一邊低頭俯視樓下。
那個沉甸甸的黑箱子已經被裝進大貨車,很快,就會被送到邏輯研究所。
這樣一個未知的疑似汙染物,誰也不敢將它留在人口密集的居住區。
“所以,你覺得那是汙染物麼。”
身後傳來低沉的男聲,蕭矜予回頭看去。他默了默:“我覺得不是。”
宿九州:“我也認為,不是。”
青年目光一動,他突然想起來:“你的邏輯鏈怎麼樣了。”
似乎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說起自己的事,宿九州微頓,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勾起唇角:“沒有崩潰跡象。”
蕭矜予鬆了口氣。
當王姨出現的那一刻,突然之間,兩人便感受到,審判之矛向對方發起了攻擊。
宿九州轉瞬如風,拽住了那根衝向無辜者的黑色長矛,阻止了悲劇的發生。但蕭矜予卻沒法阻攔沒有具體形態的第四視角……
他知道,攻擊王姨,害對方變成如今模樣的,十有八九便是第四視角。
但此刻不是自責的時候,況且他並沒有主動釋放第四視角,而是第四視角主動進行了攻擊。
王饕:“走吧。貨車會走得慢一點,沿路都需要警戒。所以那個快遞箱會比我們慢一點抵達研究所。”
眾人很快前往中都市邏輯研究所。
晚風撞擊車窗,發出砰砰的風聲。
蕭矜予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是第三者邏輯鏈。”
趙狠旋即看他:“真的是那個神秘的第三者邏輯鏈?”
“九成可能性,我認為,就是它。”蕭矜予目光堅定。
宿九州:“那我再給你加0.5成可能性。”
蕭矜予回眸看了他一眼,接著道:“首先,趙狠你也算曾經被動地進入過第三者邏輯鏈,從你的記憶中我們都知道,第三者邏輯鏈的觸發條件,是你用肉眼,看見了那個陷入邏輯鏈的被害者。”
趙狠點頭道:“沒錯。三年前那位死者淩芸芸,在她出事前,我們早就在同一家舞蹈班上過課,而且就隔了一間教室。但是她沒有出事。直到一周後我和她不小心在走廊偶遇,她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我的邏輯鏈才在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對她進行了主動攻擊。”
“那事情就很簡單了。王阿姨出現後,我和宿上校的邏輯鏈,一同對她發動了攻擊。”蕭矜予大腦迅速運轉。半小時那悲慘的一幕在他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他記住了每一個細節。手指不自覺的掐緊,他道:“當我和宿上校看見王姨後,審判之矛刺向了她,我的第四視角也攻擊了她的雙眼。”
王饕想了想,提出疑問:“有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