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去。”
蕭矜予眸光微動,他抬起頭,靜默地望著麵前的人。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宿九州轉身。沉寂的夜色中,他的臉被料峭的黑夜吞噬,隻露出一雙冷靜淡漠的眸子。
“越靠近邏輯風暴的中心,邏輯鏈走向果的速度就會越快。你的心臟現在是不是很痛。”
默了默,青年誠實地回答問題:“像被鈍器緩慢沉悶地敲擊。”
宿九州不動聲色地眯了眼:“你先離開這裡。”
隻是短暫一秒的猶豫,蕭矜予輕輕頷首。
劃定範圍、找到紮心者“屍體”的所在地,就是他的任務。如果連審判之矛都無法解決這條崩潰紊亂的邏輯鏈,那他也不會給予幫助,反而可能因為愈加強烈的心痛感更加添亂。
兩人簡短地交流了一下信息,宿九州打著電筒走進山坳深處。蕭矜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他抬手摸了摸絞痛的胸口。
沉默片刻,青年轉身離去。
大約走了200米後,蕭矜予的手機收到了趙狠的消息。
【趙狠:我們已經在山裡找到30多名傷者,搜尋工作還在繼續。】
蕭矜予通過長腦APP回複消息。
下一秒。
[爸爸(○`3′○)!]
蕭矜予:“?!”
心中一驚,青年刷的扭頭看向身後那片黑暗。萬幸,某位A01沒有提刀而出,砍了突然冒頭的004。
蕭矜予略加思考:[宿九州現在感應不到你?]
[唔,這裡邏輯因子這麼混亂,老變態都自顧不暇了,哪裡能感應到我嘛。]
[爸爸你為什麼開始叫老變態的名字了。]
蕭矜予的目光從這行字上一掃而過。
心裡飛過閃過“叫名字是什麼意思”這個念頭,他一時間竟然沒懂004的意思,或者它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蕭矜予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今天中都市有新用戶覺醒嗎?]
[有鴨,怎麼啦爸爸(=·ω·=)m~]
蕭矜予腳步倏地停住。
同一時刻,趙狠的電話通過長腦APP打了過來。
蕭矜予接通電話。
“蕭矜予!我已經讓用戶委員會確認過了,今天中都市覺醒了一名新用戶!你和宿上校的猜測是正確的。”趙狠語氣焦急,“極大可能,那個新用戶就在附近。他是因為紮心者的邏輯風暴才覺醒的。這太危險了,新用戶自身邏輯鏈還沒穩定,他遇到這麼強大的邏輯崩潰事件,他現在比其他普通的受害者更危險!”
蕭矜予:“宿上校已經去解決紮心者的身體了。隻要走完他的邏輯鏈,並且毀掉他仍舊活躍的大腦,就能結束這次的邏輯風暴。”
趙狠沒想到蕭矜予二人已經找到風暴的中心,他驚喜道:“太好了,有宿上校在,一定沒有問題。”
兩人又交流了一下情況,這時,蕭矜予道:“紮心者的邏輯鏈似乎因為邏輯風暴而出現了變動,你有感覺到麼,趙狠。原本應該是傷心,接著哭泣,然後才會心痛。但這次我和宿上校都沒有哭泣,就直接跳躍到了心痛階段。”
趙狠點頭道:“我也是,現在有點心痛,但不是特彆明顯。”
看來紮心者的邏輯鏈真的變異了。
趙狠身處邏輯風暴的外圍,他走向果的速度不會那麼快。身處中心的蕭矜予此刻已經感覺到令呼吸困難的劇烈心痛感,他忍不住停了步子,喘了口氣。
忽然,他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再仔細聽。
……
雙眸猛然睜大,蕭矜予急忙地按住電話,大聲吼道:“先彆掛斷!趙狠,那是什麼聲音,你那裡有人在哭?”
趙狠一愣:“啊是,是我們剛救下的一個受害者。”
“有幾個人在哭?”
“30個人裡,大概十來個。怎麼了……”聲音噎在嗓眼裡,趙狠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慌張地抓住一個正在抬傷者的擔架,詢問道:“大哥,問一下,你為什麼哭。你是因為心臟太疼了哭,還是害怕,還是……”
“嗚嗚嗚……我、我不曉得啊嗚嗚……就是想哭,就……就哭嗚嗚嗚嗚……”
電話裡,蕭矜予吼著:“問他心臟疼不疼!”
趙狠:“你心臟疼嗎?”
“還、還行嗚嗚……就是哭得有點喘不過氣……”
蕭矜予刷的起身,黑夜中,青年眸色明亮。
無數畫麵從腦海裡快速閃過,蕭矜予閉了閉眼,道:“不對。趙狠,你現在立刻調查30個人裡,哭和沒哭的人有什麼不同之處。紮心者的邏輯鏈或許從來都沒變過,哪怕崩潰了,形成邏輯風暴,它的邏輯鏈依舊在穩定地走著自己的因果。”
趙狠:“你的意思是?”
“那些哭泣的人他們是真的進入了紮心者的邏輯鏈,並且才進行到第二階段。而那些沒有哭泣的人,包括你、我、宿上校,我們進的根本不是紮心者的邏輯鏈!
“或者我們在紮心者的邏輯鏈裡……被另一條邏輯鏈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