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維的《血與花》,就作於2043年9月。
蕭矜予:“劊子手的孩子在那個時候死了?”
趙狠道:“是,意外墜樓身亡。當時警察做了初步勘測,沒在現場發現異常,就沒多想。”
一個用戶想讓一個人“正常”死亡,實在是太容易了。
誰也想不到,一個經常和官方進行合作,屢次幫助抓捕罪犯的用戶,居然會為了一個有可能的升級之路,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並偽造出意外身亡的跡象。
“劊子手現在在哪兒?”
趙狠:“死了。”
蕭矜予:“死了?”
趙狠冷笑一聲:“2043年他成功升級到四級,不過就在一年後,他接了一個報酬很高也極度危險的任務,進入了海都市18號汙染區。三天後,他的名字從用戶排行榜上消失了。他死在了裡麵。”
蔣維從劊子手的身上,確認了“吞食至親能升級”這個答案。
那紮心者是從哪裡知曉的,也很簡單。
蔣維認識劊子手,劊子手或許就認識紮心者。或者,他將這個秘密告訴給了某個用戶,這個用戶偷偷告訴了紮心者。
王饕痛心疾首道:“現在的問題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用戶,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
在看似平靜的水麵下,或許早有一百個、一千個用戶,發現了這個殘忍至極的升級方式。
已經發生的事實無法改變,眾人現在能關注的,隻有眼下的威脅。
王饕道:“根據蔣維的記憶,他看到的‘上司謹’,是一個又愛又胖的中年胖子。我見過這個人。他是徐都醫院的一個主任醫生,紮心者的哥哥就是由‘他’做的手術。我甚至還和他見過麵,說過話。”
趙狠琢磨道:“隊長你的意思是,這個胖子也被上司謹剝奪了麵孔,盜用了身份。”
蕭矜予:“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沉思半晌,青年眯起眼,語氣凝肅:“上司謹果然早就知道殺死至親的秘密。一開始,紮心者邏輯崩潰事件過後,我們所有人隻當這是一起普通的用戶崩潰事件,沒有刻意在用戶之間隱瞞。上司謹得知這件事後,一下子就發現了‘紮心者特意找尋親侄子,並將他時刻帶在身邊’這個線索,於是他意識到了——紮心者也知道吃人秘密。”
趙狠一下子明白過來:“我懂了!所以他立刻前往徐都,和隊長一樣,他也在調查紮心者!”
王饕愣住:“那我當初見到的那個主任,就是已經偽裝成功的上司謹!”
宿九州:“應該就是他了。”
王饕否認道:“不,怎麼會是他。我怎麼也是一個五級用戶,我和他那麼近距離接觸,我一點沒察覺他是一個用戶。”
趙狠咳嗽道:“隊長這很正常,你忘了,當初我、蕭矜予,甚至連宿上校、‘水之刑’駱隊長,都和他有過麵對麵的接觸,在不提前防備的情況下,也察覺不到他是六級用戶。他的邏輯鏈本來就可以偽裝成彆人,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答案讓王饕繃緊的心稍微鬆了點。
雖然很難講,要是他當初發現那個和自己說話的胖主任是上司謹,結果估計不是他抓住對方,而是他直接被對方殺死。但他連發現對方是用戶都沒做到,就很讓一個五級用戶心梗。
“所以,他是故意把風吹屁屁張海象放在美加藥業旁邊的廢棄工廠裡的。”
王饕和趙狠齊齊看向說話的青年。
蕭矜予沉著眸子:“上司謹知道早年第一批覺醒用戶的秘密,他知道蕭辰安和美加藥業的關係。他故意把真張海象囚禁在那裡,引導我們去調查美加藥業,就是為了讓我們幫他開路,幫他去調查蕭辰安以及他背後的秘密。”
蕭矜予抬頭:“他在找什麼?”
朝陽此時終於升起,透過寬闊的窗戶照射在男人俊美的臉龐上。
宿九州輕輕地挑了下眉骨,蕭矜予倏然怔了下。
宿九州:“他在找什麼不重要,但是很明顯,以一個六級用戶的實力,他依舊不能大張旗鼓地去找。這說明,他要找的那個人,或者組織,也擁有不低於六級的實力。”
王饕無奈道:“沒想到,我們才是兩眼一黑的人。這些普通用戶反而知道這麼多秘密,我們官方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直到現在,連一個了解的渠道都沒有,看來隻能繼續去查美加藥業這條線了。”
“也不是沒有其他渠道。”
王饕訝異地望向蕭矜予:“還有什麼?”他想了想:“哦對,還有伊甸園。他也是‘老人’,隻要能撬開他的嘴,就能知道更多真相。”
默了默,蕭矜予手指握拳,又緩緩鬆開:“還有我。”
王饕和趙狠:“啊?”
宿九州也頓了下,看向他。
蕭矜予:“我之所以會出生,大概也是我的父母想吃了我,升級。那我就也曾經和這群‘老用戶’接觸過。查看我出生那會的記憶,就能獲得更多關於老用戶的線索。而且我的父母不該這麼輕易地放過我,讓我存活下來,還有其他秘密。”
明媚燦爛的陽光下,青年神色平靜,仿若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身旁,《血與花》豔麗而靜靜地綻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