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子孫蘇辰給諸位列祖列宗上香了,還望諸位保佑!”
蘇辰跪在蒲團,恭恭敬敬捧香拜下。
十年來,他怕自己忘了從哪裡來的,每日都要回想一遍隻有自己知道的東西,時間一長,就寫到紙上,寫完了,又開始寫曆史,兩年前乾脆將所知曉的皇帝名諱雕到靈位上,放到祠堂裡,每日三炷香供著,反正都是華夏古人,當老祖宗拜拜也沒差。
其實立靈位還有一個原因。
彆人穿越有福利,他都過來十年,彆說係統,連金手指都沒見過。
索性,他給自己造一個,萬一真的有用呢?
然後……是真的有用。
他將這裡修繕出來,供上牌位不久,他開始不斷做一些相同的、離奇的夢境,腦海裡便出現了功勳條。
嘗試過幾次之後,他發現隻要治理民生就會增加一點。
兩年來,他私底下仗著三公子的身份,將城中大大小小的幫派整頓一遍,通過這些微小的治理,才在今天將整整三萬的功勳條第一次拉滿。
收回思緒,蘇辰注視著滿滿當當的供桌,腦海中的功勳條肉眼可見的速度清空。
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嗯?哪裡不對?”蘇辰微微蹙眉。
……
“三公子,該去侯爺那邊了。”
十三默數著時間,在後麵打斷蘇辰的思緒,蘇辰點點頭,就先等等再看,起身打了一個響指:“道長,好好照顧我這些祖宗。”
那道士沉默的橫了他一眼。
不久,蘇辰帶著十三原路返回前院,走上前廳簷下時,那邊正與幾個城中官吏說話的侯爺蘇從芳瞥了一眼進來的小兒子,隨後又吩咐了幾句,將幾個官吏揮退,便偏頭看向吊兒郎當的蘇辰,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想到夫人的叮囑,才壓住火氣,沉聲道:“過來坐下。”
“爹,最近我可沒胡鬨,剛才在外麵還救了一個婦人。”
換做外麵人敢跟自己這般語氣,蘇辰早就讓惡侍衛上前揍一頓了,不過麵對自己父親,他脾氣收斂許多,離七八個座落下屁股。
“叫你回來,是最近定安城有些不太平,旱情越發重了,不少災民朝這裡聚集,城裡也多了很多陌生麵孔。”
蘇從芳對於眼前這個小兒子,是頗為頭疼的,眼下便沒繞圈子,直接說道。
“為父想讓你跟著兩位兄長做一些事,彆成天在外麵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鬼混,讓你娘擔心。”
他也有些無奈,記得蘇辰還是七歲時,老實本分,做事勤快,生了一場大病後,怎麼就變了性子,今年就滿十七了,還成天遊手好閒,到處惹是生非,好幾次讓蘇從芳生出將他塞回娘胎裡的想法。
“爹,大哥和二哥厲害著呢,我就不添亂了。”
蘇辰笑嗬嗬的端了茶水抿上一口,對這個父親,不像大哥二哥那麼又敬又怕。
但該尊重的一個也不少。
“爹,我先行一步!”
他心裡惦記進度條的事,起身飛快踏過門檻跑了、
氣得蘇從芳連連拍了幾下桌子,見到兒子頭也不回,又泄氣的坐回座位:“真是翅膀硬了,拍桌子都不管用。”
……
日頭隨著時間劃過天際,漸漸西沉,院子裡偶爾傳出幾聲清脆的鳥鳴,風起時,庭院的老樹‘嘩嘩’的搖曳枝葉。
惱人的蟬鳴,不知什麼時候漸漸消弭。
風吹進窗欞,掀起鋪開的書頁,蘇辰就在桌前等到天黑,還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清風拂在臉上,他眼皮耷拉,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曾經做過的夢又出現了。
蘇辰仿佛感到自己在下墜,掉入深淵之中,嫋嫋煙霧圍繞著自己,朦朦朧朧,顯出金光萬丈的宮殿,隱約看到許許多多的人影站在殿前。
無數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耳邊,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像是無數人竊竊私語。
“朕做過乞丐、當過和尚……從沒見過你這般沒出息!”“朕九歲登基、雙十之數誓誅國賊……可惜幾次無功而返……”
“承你情……但求朕助你,必會響應!”
……
蘇辰陡然一個激靈,他從書桌上清醒過來,外麵竟是蒙蒙清晨,點了一夜的蠟燭正嫋繞餘煙。
他呼出一口氣。
“又是這個夢。”
桌上燭火搖晃,擠進窗縫的夜風吹臉上,蘇辰忽然抬頭,就見窗外立著一道人影,還沒等他開口叫人,猶如一縷青煙般平移飄向房門。
蘇辰睜大眼睛,眸子頓時縮緊,隻見門扇上的木栓,一點一點的挪動,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然後,房門發出‘吱’的緩緩打開。
一隻枯瘦手掌穿過縫隙伸進。
“啊!”
蘇辰再次睜開眼睛,從桌上直起身,滿頭大汗看著明媚的房間,下意識的望向窗欞,已經是大清早了,門扇也嚴嚴實實的關著。
夢中夢……
撞鬼了?
陡然他感覺手裡多了一個東西,攤開一看,是枚黑鐵小牌,上有篆文單寫一字:祝。
蘇辰眉頭微蹙。
“不記得有這東西……祝……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