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剛鬆一口氣,陡然想到三人曾經做過的事,萬一……又鬨起黃巾……彆說定安城,這燕國恐怕都要天翻地覆。
哈哈!
對麵的老人忽然大笑,似乎知道蘇辰心裡擔憂,他負著緩緩走了,聲音還在傳來,“三公子,倘若百姓能吃上飽飯,雨雪有屋撐,天冷可添暖衣,誰會願做造反之事。”
望著遠去月牙門的三人背影,蘇辰沉默下來,道理淺顯易懂,但真要做起來,卻是很難。
轉過身來,看到劉協還站在院中,想到董卓、呂布之事,拱起手:“陛下,聊聊?”
“沒空,我還要鋤草。”
劉協擺了下手,重新回去將小鋤頭拿過手中,蹲在花圃間接著剛才的地方清除雜草,“這是不當皇帝以後養出的習慣,當年種了許多草藥,每日都要田間鋤草,你勞累一日,該去歇息了。”
蘇辰拱拱手,今日確實也挺累的,告辭漢獻帝劉協後,便回到臥房,讓丫鬟幫忙卸下甲胄,隨便洗漱一番,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夜色隨著時間推移,更加深邃,呼嘯的夜風裡,一道黑影穿梭林間,看著一輛輛驢車拉著堆積的屍首出城,遮掩的麵巾之上,眸子蘊起了殺意。
他混進城東門外的災民當中,看到城門上方吊著的屍身,屍體焦黑扭曲,頭顱披散發絲,掛在旁邊,依稀能從焦黑辨認出熟悉的輪廓。
不久,他抱住災民當中一輛無主的車鬥,單手扔向城樓某處,砸出轟的一聲巨響,驚擾巡邏的兵卒趕去的同時,他縱身一躍,抓過屍體和頭顱,飛身降下地麵,幾個起落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隻不過這一切都被驚動的災民裡一雙眼睛看得真切,隨即悄然跟了上去,不知走了多少路,晨陽升起。
此時的城中祝公道赤裸上身纏滿了繃帶,坐在簷下安靜的傾聽提著鳥籠的十三手舞足蹈說著昨晚後來的事。
有人從外麵進來,在他耳邊匆匆幾句,他轉身就往中庭奔跑,穿過二十四節石橋,家仆來來去去收拾著昨晚的狼藉。
昏睡的老人醒了過來,在老妻的服侍下,一口一口的喝著粥水,聽著婦人講起昨晚的事,蘇從芳一口粥水噴了出來,不可思議的望著滿臉水漬的妻子。
用飯的廳房之中,蘇辰坐在飯桌前,正看著腦海中漲了七千的功勳條,樂得嘴角時不時勾起一絲笑意。
“三弟?”
蘇雍一夜未睡,昨日交代府裡的事,就拿著投名冊前往府衙,連夜抓捕名單上的官員,足足有十七人之多。
接著就是連夜審訊,整理供詞,到的天亮才回來。他端著碗吃,可碗裡的飯食並沒有減少,看得出沒什麼胃口。
“你二哥右臂已經保不住了,往後家裡,你可要多出一份力。”
此時桌上隻有兄弟倆人,大嫂素寰去陪二嫂花紅真,畢竟蘇烈還在昏迷,她心情不好,陪在身邊也能說些寬慰的話。
“旱情的事,我想想辦法。”
“為兄說的是那批刺客,到的眼下,都不知道他們為何要殺我蘇府上下。”昨日蘇雍審訊了投靠對方的官員,然而從他們供詞上,依舊沒找到有用的信息。
就在這時,十三站在了門口,他走進來,到蘇辰耳邊輕說了一句。
蘇辰點點頭,“你先到外麵等我。”說完,轉過目光看向兄長,“大哥,這回應該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為兄信你。”蘇雍知道自己的缺點,“那就拜托三弟了。”
“二哥斷了一隻手臂,那我拿一百隻手臂送給二哥!”蘇辰麵無表情的放下碗筷,跨步走出廳堂,十三提著鳥籠跟在後麵一起出了府門,早已有馬車,還有幾名騎兵等候。
“傳訊去定安軍營,將那一百多騎全部叫過來,府衙那邊的人也叫上,在城東門集結等我。”
吩咐完這一切,蘇辰端坐車廂放下簾子。
車夫一抽鞭子,馬車緩緩行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