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性子倒也灑脫,跟之前想象的又有些不同。
床上的寡婦看到蘇辰與空氣說話,驚詫不已,還沒下床詢問怎麼回事,就被蘇辰隨手一指點在頸脖,兩眼泛白,直挺挺的向後倒在被褥上昏厥過去。
那邊,曹操須髯撫動,咧嘴笑起來,大抵看穿了蘇辰心中所想,“孤好色,但好色有度,喜好美婦不假,但亦知她乃你兄嫂,也就她出來時,在旁看看便可,從未進過臥房。孤還不至於昏聵那種地步,要不然,香火牌位還不被你給掀了。”
聽到這裡,蘇辰也放心下來,不過回過頭來想想也是,一個雄踞北方、中原,打的胡人嗷嗷叫的世之梟雄,豈會不明不白的鑽入他人閨房做齷蹉之事。
“魏王喜好美婦的事,後世之人早就知曉,而且還以你為榜樣。”
曹操來了興趣:“哦?還有這事?他們以何自居?”
“曹賊。”
蘇辰話音剛落,床邊的曹操直接拔出那柄漢劍,冷光劃過視野,劍聲猶如龍吟響徹屋裡,他細眼怒瞪,“敢罵孤!”
“他們的自居。”蘇辰輕輕撥開劍鋒,“已是一種調侃的稱呼了,魏王倒也不用放在心上。”
曹操畢竟是古人,顯然還有些怒氣未消,不過還是把劍插回鞘裡,舉步走向房門,他打開門扇,天光正照過來。
他忽地笑了一下。
“孤好色真是千古皆知了,該是在宛城時,孤這濁名傳開的吧。”
提到宛城,他臉上表情也沒了怒氣,連剛才的笑意也都漸漸消失,隨手拋出一物,被蘇辰接住,令牌上寫了一個‘典’字。
“孤最這輩子啊,心裡最愧疚,最對不起的,隻有兩人,一個是典韋,一個便是我愛子曹昂,孤傾注心血於他,卻因孤好色,而丟了性命。”
蘇辰把玩這枚令牌,輕聲道:“那魏王還納了那女人。”
門口的曹操陡然轉過來,“為什麼不納?否則我兒和典韋不就白死了嗎?”
真他娘的有道理!
蘇辰發現自己無言反駁,隻好默默的拱了拱手,正欲拉著曹操說正事,門外庭院裡,一聲暴喝,董卓放下肩頭的小姑娘,大步朝這邊走來。
“曹孟德!”
曹操微瞥他一眼,轉過身去,與走來的董卓對視,“相國這般嘶吼,可是覺得當年不滿?”
“我……我隻是心中有些不爽!”董卓像是在強忍,怒容一收,“當年我可待你不薄,為何還要行刺?”
“國賊,人人可誅之。”
“那丞相不也是國賊?”這時,漢獻帝也出現了,不過臉色有著些許膽怯。
曹操冷哼一聲,直接從董卓身旁走開,來到簷下拄著長劍,仰頭看向天際飄過的幾朵白雲。
“相國,隻知曉彆人害你,卻不知自己為啥不招人喜歡,擅殺大臣,欺壓百官,夜宿後宮,視英雄如草芥。當初你若夠虛偽,言詞夠委婉,或許就不一樣了。”
“這世道無論是哪裡,會做不如會說,會說不如會裝,相國可懂了嗎?”曹操笑著從愣住的董卓身旁過去,走到劉協麵前,“見你容貌,該是壽終正寢,看來我兒曹丕對你還算不錯,孤心裡算是踏實了,如今過往已矣,你我恩怨該消了。”
曾經的夢魘彷如又回來了。
看著直視自己的曹操,劉協下意識向後縮了縮,點了一下頭。這時曹操在他肩頭拍了拍,卻是一副嶽父看女婿的神色。
“孤的三個女兒,在我之後,過得如何?”
“隨我一起在山陽生活,後來我先去,便不知後麵之事。”
曹操欣慰的點點頭,說了句:“還算不錯。”陡然轉身,麵向庭院,漢劍拄地,他目光掃過四周,聲音響亮。
“長生,與孤談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