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廝殺,走錯一步可就全軍覆沒,謹慎一點好。不過聽三弟說過,那叫張角的可是非常厲害,可以徒手接住天雷。”
蘇烈這麼一說,直接變成神話了,房雪君自然是不信的,就算一流的高手被天雷打到,都得半死不活,彆說徒手去接。
拐過數裡外的城牆拐角,幾人頓時感覺車廂顛簸起來,花紅真拉開簾子,一支數百人的騎兵衝出城門,翻騰的鐵蹄濺起塵煙,從他們前方不遠飛馳而過,往東南的官道過去。
為首那人手持一杆他們沒見過的兵器,座下一匹赤紅馬,紅袍風裡翻湧,兩邊交錯的刹那,那將領斜斜瞥來一眼,仿佛已將車裡的人都看了一遍,眼神鋒利的讓花紅真、殷素寰等女眷喘不過氣來。
“這……這麼多騎兵,適才那統兵之人是誰?”蘇烈也被呂布那眼神嚇了一跳,而且對方還是沒見過的將領,不免朝帶路的傳令兵問道。
車裡人也豎起耳朵傾聽。
“剛剛那個……卑職也不清楚,還在軍營裡的時候,聽三公子說叫呂布,讓我們稱呼他呂將軍即可,不過他很厲害,那韓濤剛一出現,就被呂將軍一戟給劈成了兩半。對了,還有一個身高特彆大的巨漢,手臂快跟我大腿粗……”
那傳令兵在馬背上比比劃劃,陡然他勒停戰馬,蘇烈也跟著停下馬車,還沒等他問出怎麼回事,城門口,有著定安軍衣甲的隊伍快速出城,領軍之人是蘇烈他們見過的董卓,後者也看到這邊,略略點頭示意一番,便徑直過去。
“二公子,三公子此刻應該在府衙,卑職就不帶你們過去了。”說完,那士兵拱手告辭,兜轉馬頭追上前行的定安軍。
蘇烈咂咂嘴,有些眼羨的望著遠去的軍隊,回頭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右臂,臉色又沉了下來,抖開韁繩驅著馬車駛入城中。
蘇從芳看著燒焦的城門、被鐵蹄踐踏過的街道,感到頗為心疼,過去的幾條街上,更是一個百姓都看不到,偶爾有打開窗戶探出頭來的,見到馬車又很快縮了回去。
途中,馬車經過兩次巡邏的兵卒盤查後,這才到達府衙,此時衙門外麵整條街都是戒嚴的西涼兵,裡麵的庭院還有不少受傷在此休息的兵卒,城中大夫幾乎都‘請’了過來,正在傷員當中忙碌。
空氣裡是血腥夾雜著藥草的氣味。
蘇從芳領著一家人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這種陣仗是他一輩子都沒見過的,見到缺手缺腳慘叫的士兵時,素寰、花紅真等女眷更是嚇得臉色發白。
走到府衙公堂,曾經的擺設都被清理出去,隻剩一張偌大的桌子擺在正中,上麵放著一張容州堪輿地圖,詳細標注各個城池、官道、驛站。
周圍,還有不少人進出,半身染血的陳洛平坐在靠牆的位置,正接受一個郎中的包紮,公堂門口還有一個高大的身形矗立,見到進來的一行人,微微低頭,凶惡的麵門上,銅鈴大眼斜過來,蘇從芳仰臉望去,正好對上視線,心臟頓時抽了一下,頓時停住腳,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這時,那大桌前蘇辰的聲音傳來:“典韋。”
巨漢聞言,這才收了視線,身形重新站正回去。看到小兒子的身影,蘇從芳戰戰兢兢朝這巨漢拱了下手,帶著老妻和二兒子朝那邊過去。
“應該很快就能拿回吉縣,順利的話,後麵三個縣,應該在今日晚上能拿下,抽兵籌糧就交給孫伯伯了。”
孫叔武也在這裡,他酒早已清醒,起初有些後悔,不過如今再走也來不及了,既然已經上了賊船,索性就跟著造反算了,現在丟命和將來丟命,他還是分得清的。
聽完蘇辰的話,他神色嚴肅的點點頭,便領了命令離開,見到過來的蘇從芳,他拱了拱手,道聲:“見過侯爺。”便匆匆離去。
“陳幫主,拿下定安,你功勞不小,現在有空的話,去約束你手裡那幫閒漢無賴,還有一批江湖人,要是有人趁火打劫,欺壓百姓,到時可彆怪我,剝他們的皮拿來蒙鼓!”
“三公子放心,一定不會有事!”陳洛平忍著傷痛起來,提了那柄鐵棍也跟著出去。
公堂安靜下來。
蘇辰發完所有能發出的命令,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機會,他轉過身,趕緊讓衙門裡的差役搬來凳子給父親和母親,請了他們坐下。
見到兒子後,蘇從芳也安心不少,沉默片刻,他終於說出心裡的困惑。
“長生呐,你……真的就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