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過天際的鳥兒,俯瞰過下方原野,還未發出啼鳴,一支箭矢幾乎貼著它飛了過去。
原野上,廝殺的聲浪響徹。
箭矢半空來去,落廝殺的人堆裡濺起片片血花,這邊定安軍中陣也有弓手給予還擊,射入第二批次推進過來的甲士當中。
原本以為一擊即潰的戰場,竟陷入膠著,第一波衝鋒被對方擋了下來,令費種有些驚愕,他收起剛才的輕視,接連發下幾道命令,第二批一千人的軍陣以步盾、槍陣、強弓的混合陣列從右側推上去。
他麾下這些甲士拱衛皇城,衣甲兵器俱精良無比,每月都會進行操練、陣型演練,豈會輸給郡縣這種地方兵卒。
第二批一千人軍陣進入戰場,一直觀察對方軍陣的董卓,也同樣做出應對,保持前陣抵抗同時,拉出一千五百人的陣列,在戰團右側紮下防禦陣列。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用人數的優勢,將對方牢牢釘在這裡。
“沒郭汜、李傕在這裡,老夫總覺得不夠得心應手,若是飛熊軍也在,哪裡還需要呂布。”
目光之中,這邊一千五百人已經和對方一千人廝殺到了一起,長矛林立隔著中間的步盾瘋狂捅刺,也有膽小的縣卒從人群裡擠出來,尖叫著逃走,隨後被黑甲的西涼兵砍翻在地。
“不堪大用。”
董卓望了一眼一百多丈外敵軍陣列,以及左右兩翼各五百騎兵,他這邊是沒有做護翼的,必然會被奔襲。
沉吟了片刻,董卓做出令周圍親衛、傳令兵驚駭的事,他提刀叫來軍中的一百名西涼兵。
“隨我去往前陣,可敢?!”
“敢!”
這些西涼兵被操練許久,用殺戮養出來的脾性,此時接陣殺紅了眼,哪裡還有不敢的。
董卓咧嘴勾勒出凶惡的笑容,促馬奔出了旌旗範圍,一百西涼兵跟在後麵狂奔,從左翼繞行,直接殺向前陣戰團側麵。
鋸齒刀由下而上,撕開一名步盾,連人帶盾都被撕成了兩半,他握緊刀柄,聲音雄壯嘶吼:“西涼!”
——嗜血殘忍!
雙目泛起一絲猩紅,身體膨脹了些許,將衣甲繃緊撐開,陡然加重的身體,座下那匹戰馬,直接尿崩腿軟栽倒在地。
“西涼!”
百人的西涼兵同樣大吼,一張張臉孔凸起青筋、血管,不要命一般轟的撞進前陣的廝殺當中,拉住對方陣中長槍,欺身上去就是幾刀將人剁翻。旁邊,一個弓手急忙棄弓拔刀,刀身出來一半,就被飛撲來的西涼兵撞翻,頸脖被劃了一刀,割開喉管不停噴血。
那西涼兵連殺兩人,隨即也被刺來的長槍捅穿小腹,他“啊!”的嘶吼,紅著眼珠,順著槍杆從肚子裡穿透過去,逼近那名槍兵,一刀劈在對方麵門,才咽下胸腔最後一口氣。
隨著董卓從左側下場,繞行奔襲正前方的廝殺,那邊旌旗下的費種眼中露出凝重,他是第一次見到有這種秘術,可用在身旁之人。
“蘇從芳是從何處找來的人,排兵布陣經驗老道,要不是兵馬不強,還看不到對方竟展露這般秘術,許兄弟,可曾見過?”
“以前聽聞齊國有一將領會,今日在這裡算是親眼目睹。”許長青撫須說著,“費將軍,這個時候,對方主將親自出來,正是斬殺賊首的好時候。”
“嗬嗬,是這個理!”
費種一直按著騎兵不動,就是在等待機會,畢竟用騎兵衝陣,尤其布下防禦的陣列,極容易陷入其中而被亂刀砍死。
燕山鐵騎每一個都珍貴,若是損失過大,他無法向陛下交差。
眼下,確實好時機了。
費種緩緩舉起手,命令自他口中發出。
……
後方,有斥候縱馬飛奔。
……
得到將令的燕山鐵騎一抖韁繩,夾住馬腹,保持隊形緩緩移動起來,隨著移動,邁開的馬蹄漸漸加速,五百鐵騎分成兩撥從左右迂回。
董卓將刀從一個步盾胸口拔出,回頭看了眼,沾染血跡的濃須舒展,笑的猙獰。
“來了便好!”
他舉起刀鋒橫在了身前。
五百鐵騎猶如巨人的雙臂從左右合抱而來——
長矛探出的一瞬,戰馬逼近,董卓錯開一個身位,雙臂揮開,鋸齒刀帶著風聲呼嘯,一刀斬在奔來的戰馬前肢,碩大的馬身發出悲鳴,往前墜倒,上方的騎士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摔在前方廝殺的鋒線裡,砸倒數人。
下一刻。
董卓斬飛第二名燕山騎,側麵一匹戰馬衝來,他空出一隻手抓住點來的矛頭,單臂猛地一撬,將人從馬背上扔了出去,不過他也被衝來的戰馬,撞的後退幾步,拖地上的鋸齒刀抬起,直接將馬頭斬下來。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