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轉韁繩,調轉方向的同時,一千並州騎兵也跟著轉向,跟隨馬超往北麵的雲瑱郡狂奔起來。
“嗬嗬,夠狂!”
呂布一夾馬腹,率剩下的兩千騎從另一邊趕往北麵。
……
雲瑱郡靠南的郊外,一處處村鎮、莊子燃著大火,奔湧的鄉民來往道路間,倉惶奔往大城的方向。
周圍有著一片片戰馬奔馳的身影,這是另一支尚未南下的千人西戎部落騎兵,看到這邊的莊子燃起大火,便趕了過來。
“再殺一波,然後往南與邪車牙他們彙合!”
隨後,草原騎兵發出野蠻的嘶喊,縱馬奔湧起來,直插這邊混亂的人群,戰馬撞在百姓身上,揮舞的彎刀落下人的頭頂、頸脖,短短接觸的瞬間,數百人被砍翻,血肉亂飆的畫麵引起更大的恐慌,道路兩頭的百姓驚慌哭喊,混亂的在道路上奔逃。
靠近莊子的道路上,房家的人也在這裡,有些拉著車轅,上麵是裝載的糧食,心想著不能全燒了,家裡那麼多人,總要留一些口糧的。
大房的二子房陵比房雪君大上兩歲,從未經曆過戰事,看到騎兵衝入人群的一幕,心裡就慌了,跳下轅車就想衝入燃燒的莊子躲避,然後被一個老仆拉住。
“躲車底,快啊!”
遠方,鑿穿的西戎騎兵再次調轉了方向,朝這邊有糧車的隊伍殺了過來,先是一陣箭雨,隨後斬瓜切菜般直接將車隊的人衝散展開屠殺。
房陵躲在車底,外麵廝殺一片,有人“啊!”的慘叫,然後倒下來。他看著跟隨自己的老仆滿臉是血的趴在車輪附近,瞪大眼睛看著他,嚇得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片刻,他還是被一個西戎騎兵發現,野蠻的喝罵聲裡,糧車轟的直接被幾個騎兵用長矛挑翻,看到膽小如鼠的燕人男子,他們一個個發出大笑。
就在其中一個騎兵挽弓準備解決這個懦弱的燕人,弓弦還未完全拉開,一支羽箭唰的飛來,直接將他腦袋射爆。
手中弓箭偏斜,箭矢還是射了出去,插在房陵大腿上,疼得他捂著傷口慘叫打滾。
周圍,乃至追殺原野上的百姓的西戎騎兵紛紛停下手,望向南麵,一撥同樣的騎兵狂奔而來。
“走。”
不與硬碰的戰術一直都有的,這撥西戎騎兵吹響號角,迅速脫離。
“天兵啊!”房陵捂著大腿,看著奔湧而來的騎兵嘶聲大喊:“將軍,這位將軍,一定要為雲瑱郡的百姓報仇啊!”
他視線之中,黑馬銀甲,獅子盔的將領緩下馬速,低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下頭。
再陡然加速,率領這支叫並州狼騎的騎兵加速跟進。
天光下。
馬蹄蔓延大地,奔逃的西戎騎兵打出手勢,憑借之前的戰術分散,然而後麵追襲的騎兵裡,馬超也有同樣的命令發出,同樣分散開,隻不過是三人追一人。
一人在後展開騎射,射出的箭矢落在西戎騎兵左右,對方儘量在馬背上躲避,戰馬漸漸緩下速度,兩側還有並州騎兵以長矛逼近。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散開西戎騎兵數量銳減,重新聚集已不足七百人。
此時,他們側前方,一支兩千人的騎兵浩浩蕩蕩的推進而來,正是從側麵穿插到前方的呂布。
“不留活口。”
他撫過戰馬的鬃毛,輕聲說道。
身後,兩千騎兵像是得到命令,潮水般沿著呂布身旁兩側洶湧而出。
兩支並州騎兵猶如巨人的雙臂,朝中間奔逃的這支西戎騎兵環抱而去。
箭矢飛舞,然後,形成撞擊。
……
更遠的方向,邪車牙從馬背上下來,渾身無力的坐到一塊大青石。
手下人解開水袋遞給他。
“難怪燕人的朝廷要讓野郎王出兵,還送了那麼多禮物。原來他們撒了謊,他們打不贏這裡的士兵和將軍,卻從未告訴過我們……”
邪車牙灌了一口涼水,他說著又咂了咂嘴,感覺嘴裡有一股淡淡的怪味。
“歇息的差不多了,我們趕緊離開,回到草……”
唳——
一聲響亮的鷹鳴響徹天空。
邪車牙抬頭看了一眼,疑惑的呢喃:“生奴人的天鷹……”
下一秒。
周圍有人陡然發出“呃啊!”的大叫,五官扭曲,雙眼通紅,砰的一下栽倒。
更多的西戎騎兵此刻紛紛發出慘叫,捂著肚子滿地打滾兒,口鼻滲出一絲絲鮮血,臉色都在瞬間變黑。
“怎麼回事?”邪車牙手中水袋落地,他走出兩步查看親衛,劇烈的疼痛瞬間從體內撕裂般蔓延全身。
“啊——”
他牙關緊咬,青筋鼓脹,身子弓成了蝦狀,又是“啊!”的大叫,直接撲到地上,雙腳在地上來回踢蹬幾下,死死繃直,再也不動了。
唳!
天空之上,凶戾的鷹眸俯瞰大地,一隻隻無主的戰馬甩著尾巴,四下啃食青草。
地上全是橫七豎八,密密麻麻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