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說花錢讓雪原上的生奴人南下,襲擊容州叛軍側翼,生奴就反了……北宮野差點氣得跳起來,他都懷疑這張嘴是不是開了光。
“到底怎麼回事?”
“駐雪原的司衙校尉,把生奴人現任首領的女兒給睡了,還把人給殺了。生奴人首領囚乞帶七百族人攻占司衙,殺了那校尉,如今聯合其餘部落驅逐那邊的官吏、兵卒。”
“朕……”
北宮野手都捏成了拳頭,這個緊要關頭,那邊司衙校尉做出這種事,簡直就是在他背後捅了一刀。
“調虎賁軍監管生奴軍,軍中生奴人不得隨意離開軍營……今日早會散了,都下去!”
皇帝坐在龍椅上,聲音低沉的揮了揮手,朝中文武麵麵相覷的退出大殿時,蕭文弼被皇帝叫住。
“太師,朕要你辦一件事。”
蕭文弼轉身回來,走近禦階:“陛下,有何事吩咐老臣?”
眼下大殿已無他人,有些話北宮野可以開口說了,他精神有些萎靡,低聲道:“望太師讓師兄儘出教中高手,潛伏隆陽,叛軍攻不下則罷,若是攻下必是一番血戰,他軍中兵將定然疲憊,到時可讓教中眾高手趁機一鼓作氣殺了蘇辰。”
“朕知道你一直想要《將軍夜宴圖》,辦成此事,朕將它給你。”
老人看著斜靠龍椅正望來的皇帝,蕭文弼眼中也略起冰冷,沉默了片刻,輕聲說了一句:“好!”
“那太師就退下,儘快安排人手。”
清冷的大殿,一君一臣拱了拱手,相繼走出殿門。
生奴人造反的事,封也封不住的,這比叛軍打到燕州還要來的驚慌,畢竟京畿就駐紮有一萬生奴軍,不過裡麵隻有七千之數是完全的生奴人,但也實實在在的燕京附近,要是一旦生變,弄不好會襲擊都城。
這股消息還未傳出燕京,遠在燕州以西的延塘關,整頓兵馬,準備東進的蘇辰卻是第二個收到。
前來告知消息的竟是定安城的一個挺眼熟的浪蕩子。
對方沒了定安城那嬉皮笑臉的模樣,皮膚也粗糙不少,從他口中得知生奴人造反,蘇辰也吃驚不小。
要知道生奴人一直都被朝廷雇傭,之前的朝廷十萬軍隊裡,就有一萬生奴人為前陣,跟樂進率領萬人打的難舍難分。
“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軍中諸將此時也從地圖上收回視線,紛紛看向這個麵相猥瑣黝黑的漢子,後者被這麼多軍中將領看著,頓時嚇得兩股戰戰,努力組織起言辭後,他才開口。
“是郭祭酒……早先一個多月前,就派了許多兄弟前往各州,祭酒覺得小的機靈,就讓小的跟幾個相熟的兄弟去了生奴人那裡。並且交給我們一個錦囊,說是到了那裡可照上麵的計策行事,若沒達到條件,就讓小的想辦法創造條件……”
“所以……你們就把那個生奴人首領的女兒給綁了,然後塞到那校尉臥房?”蘇辰對於這些浪蕩子的手段,比誰都清楚。
“郭祭酒的錦囊裡就是讓小的這麼做,錦囊裡說,那首領的女兒生得麵相醜陋,身材高大,生性殘忍好鬥強搶路過商販,還失手殺過幾人,都被司衙按下去。
如今年芳二十仍未有良配,是男子不拒,若是丟到那校尉房裡,那校尉將其解救,定會被女子強要,成為夫妻。
生奴人生性好鬥,身材高大,但女子終究是女子,肯定打不過那校尉,校尉失手殺人就成定局。”
蘇辰對郭嘉還真有點佩服,相隔這麼遠,就能左右這麼大的事。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郭祭酒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小的就不知。”
一旁,張遼走到那浪蕩子身邊,朝蘇辰笑道:“這個我知曉,是文若告知的,他寫平燕策時,常與走南闖北的商販探聽各處要聞,也常翻你書房裡那些地理怪誌,兩相結合,再有郭奉孝那腦袋裡劍走偏鋒的奇思妙想,必然醞釀出這麼一條計策來。”
蘇辰點了點頭,這點他定然是佩服的,讓那浪蕩子出去後,回到椅子上,沉默了片刻。
“不如咱們東進前,給燕國朝堂再添一把火吧。”
董卓最喜歡這種事,拍了拍大腿,坐到一邊:“長生可講來聽聽,殺人放火,老夫和稚然可熟悉的很。”
帳裡,關羽、張飛、張遼、呂布、高順斜眼看向他倆,紛紛冷哼一聲。
“齊幼虎!”蘇辰在椅子上朝外喊了一聲,那齊家幼子從外麵飛快走到帳口,拱手躬身:“大將軍有何吩咐?”
“我要你親筆書寫,寫給各州官吏,你父親故交好友,告知他們,你父是為何開關放西戎人入容州,他又為何赴死!”
傷口上撒鹽,但這鹽還必須得灑。
齊幼虎沉默了一陣,拱手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