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下午,叛軍一步步蠶食,扭轉了戰局。”
皇帝的身子顫抖起來:“郭信……他人呢?”
“主帥堅守最後一刻,戰死了。”
皇帝身子搖晃起來,他捂著額頭,跌跌撞撞坐回龍椅,手無力的抬了抬,揮了一下:“退朝,諸卿回去,召集家仆護院,準備守城,朕要在燕京與叛軍決一死戰!”
朝堂文武垂著臉隻道了一聲:“告退”便緩緩退出了大殿,皇城統領並未離開,而是往前來到禦階跟前。
“朕……屢戰屢敗,不管何計都無一成功,朕覺得,身邊定有奸細,今夜你帶兵將太師府圍了,朕遣派宮中高手予你,一起行事!”
車縉臉色沉重,重重拱了一下手:“末將遵旨!”
……
朝堂傳遞的消息,在眾人出宮前,就早已傳開,秦修聞乘著馬車出了皇城,車簾外麵的街道行人匆匆,每個人臉上都能看到驚恐的表情。
城中眼下到處流言紛亂,能走的人家,早在封禁城門前就已收拾家當躲避戰亂去了,剩下的小門小戶此時上街,大肆購買糧食囤在家中。
曾經繁華的燕京,轉眼變得如此淒涼。
回到府邸,秦修聞望著院落老樹,飄落下的葉子,家中的親人也都緊張而焦慮,他的發妻抿著嘴,看了看一旁的兒子、孫子輩,乾脆說:“夫君,乾脆我們走吧,逃出燕京,省的叛軍攻入城中,當了俘虜。”
周圍親人都是這般眼神望著他。
回應他們的,是秦修聞一聲嚴厲嗬斥:“滾!”
“我秦家深受皇恩,如今燕國有難,便不記多年來的恩寵而逃遁,秦某豈能舉家離開。”
秦修聞不再理會他們,轉身走入書房。
然而,這天上午,各種消息已經在城裡傳遍,百姓間的氣氛驚恐緊張到了極致,就算知道城門封禁,但仍有百姓排起了長龍,其中不乏一些官吏,換下了官袍,穿上百姓服飾混跡當中,塞錢給城門守將,放他和家人出城。
同樣的情報也在往東、往北、往南的各個方向擴散。
在這一天裡,這道能震驚無數人的消息,還在瘋狂傳播,南麵正攻城拔寨的段進等諸侯,聽到這消息時,已處於詭異氣氛裡。
許多人都還處於懵逼當中,甚至不相信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偌大的軍中大帳,段進抬起臉來,看向軍中的將領,還有其餘聞訊趕來的幾個諸侯:“哈哈,十五萬啊……”
他笑聲有些詭異,隨即朝他們問道:“我們可有十五萬……”
笑聲過後,他又低聲在說。
“往後……咱們彆在他麵前大聲說話。”
大帳之中,將領也好,其餘諸侯也罷,覺得聯合起來,也有著六七萬的兵力,這一路上攻城拔寨收服降兵,等到的燕京城下,就算不是精兵,也能讓容州那位不敢小覦。
當朝廷起十五萬兵馬討伐對方時,他們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想法。
然而在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所有的兵馬一起算上,在對方麵前都毫無意義可言。
“娘的……那是十五萬人啊。”
不少人心裡感歎出來,也在想往後他們的位置該放在哪裡。
……
這股消息還在不斷朝四麵八方傳遞的同時,由玉山原向東的道路間,一支先一步整備完畢的兵馬正在強行軍。
“董公,這攻打燕京又不是什麼美差,為何急著討過來?!”李傕跟在身形肥碩的老人後麵,看著一撥撥西涼步卒,從麵前過去。
“哼哼。”
董卓望著東麵的天際,咧嘴笑起來:“這幫人裡,誰有老夫進京的經驗?這其中樂趣,他們更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