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呂布……”諸葛亮回過頭,看向劉備和蘇辰,“有如此多英雄豪傑在此,是何敵人敢來侵犯泱泱漢界?”
“都是宵小之輩。”劉備握著他的手,便將此間事一五一十告知他,闡明蘇辰的顧忌。
那邊,諸葛亮看著眼前的蘇辰,搖著羽扇沉默片刻,扇子陡然一點。
“既然長生尋計於亮,亮就不推辭了!”
說著,他示意蘇辰靠近一些,羽扇遮掩口鼻在蘇辰耳邊低聲幾語。
“大將軍大勢已起,兵鋒赫赫,令人忌憚……”
“……隻需巧借他人之便……如此如此……”
片刻,諸葛亮說完話站回來,輕撫長須,笑著微搖羽扇。
“此計曰:驚弓燕雀。”
……
六月初一,皇帝大行、新帝登基的消息,已經在北麵這片土地上推開了。
東路戰場原本勢均力敵,燕京被破,皇帝殯天的消息傳來,原本與海興侯趙廣威鏖戰的朝廷都督林光遠想要撤兵回援,被趙廣威抓住機會,追殺的大敗,索性到了後麵直接向趙廣威投降。
兩軍合並足有將近五萬之眾,旌旗林立,濺起的煙塵相連,彌漫十多裡的天空。
如今燕京已變天,前途再無阻礙,還收到蘇辰從燕京送來的書信,便也不好再攻城拔寨了,便一路暢通無阻,此時已至燕京三十裡。
途中之時,不免對前路有些忐忑,那蘇辰年齡雖小可麾下兵馬強悍無匹,如今叫他進京,心裡擔心會不會對他有所圖。
不過想起降將林光遠在說起帳中的話:“侯爺麾下五萬之眾,又是經曆戰事之兵,與大將軍相比不遑多讓。”又有了一些底氣。
他回頭望向自己後方的軍隊時,也覺得是虎狼之軍了。
紮下營寨後,他派使者傳訊去了燕京,一邊等朝廷回複,一邊等長岺侯、永懷侯等另外五路兵馬過來彙合。
不久,南路的軍隊已到四十裡,長岺侯段進、永懷侯衛塹、漳州渾侯周享汾州聊鄉侯王敬的心腹部將鐘季、筠州五躉侯龍義恩,先帶了親衛趕來。
六侯齊聚趙廣威的軍帳之中,商議如何進京,眾人態度並不明確,也多有猜疑。
“蘇辰先我們一步殺入燕京,如今君側已清,我們拿什麼理由帶兵過去?”
聊鄉侯心腹將領鐘季摸著濃須,“可是先帝過世的蹊蹺,若是不帶兵在身邊,那蘇辰忽然發難,我等皆困死燕京。”
“朝臣,皆在,他還做不出那種事吧?”周享聲音有些怯怯。
“十八歲起兵,十九歲打下燕京!有什麼事做不出來?”趙廣威瞪著雙目,自一路北上,他也算是殺出一條血路,氣勢不弱的,“咱們六侯兵馬合起來,也有將近十萬眾,放在城外,多少能讓那小輩忌憚。”
“我同意海興侯說的,安危豈能係在彆人身上!”懷州永懷侯衛塹附和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還沒爭論出如何行事,外麵忽然來了一支儀仗,聽到消息的六侯紛紛出來,便看到手捧聖旨的使臣大步而來。
“海興侯,及另五位侯爺接旨。”
趙廣威與另外五人對視一眼,便躬下身,拱起雙手,齊聲道:“臣等接旨。”
“天子製詔:新皇登基,天下苦難將收,長岺侯段進、懷州永懷侯衛塹、漳州渾侯周享、汾州聊鄉侯王敬、海興侯趙廣威、筠州五躉侯龍義恩,皆有平難之功,特準六侯劍履上殿,入朝不趨,以示殊榮。另許,諸侯帶兵前往燕京。”
那使臣將聖旨交托過去,“六位侯爺,天下太平了。”
這話裡意思不難理解,聖旨上的內容,也猜得出是誰寫的,不過這“劍履上殿,入朝不趨”八字,可謂給足了麵子。
“我就說蘇辰那後輩不會使壞吧。”周享膽氣也起來,“如此禮數、殊榮,開國以來就沒見過。”
尤其對方還特許可以帶兵到燕京,如此坦誠,讓另外五侯心裡也放鬆不少。
既然對方給足了麵子,他們自然也不可能真將所有兵馬帶到燕京耀武揚威。等到南路所有兵馬過來,每人隻帶了兩千兵馬前往燕京,駐紮在城外。
五月初五這天,宮裡派出儀仗,隊伍自宣陽門而出,自城外將六侯接上,乘坐奢華馬車浩浩蕩蕩的過朱雀大道引來不少城中百姓圍觀。
這份殊榮待遇,六人心裡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不久後,他們一身盛裝,腰間懸劍,腳踏登雲履,入宮覲見天子,當然對於一個隻有四歲的小皇帝,六人沒什麼好談的,不過表麵上還是要偽飾一番。
依照流程,六人還要去拜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