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儀已畢——”唱名的宦官在祭台下放聲高喧。
四周兵將跟著呐喊,重疊一起的聲音彷若浪潮一疊一疊蓋過來,撲在觀禮台上的眾大臣耳中,身為女子,站在此間感覺都快喘不過來氣了,看著那頭頂冕冠,身著白袍黑龍紋袍服的身影走下祭台,她渾身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仿佛,這瞬間,她看到,一頭黑龍盤卷那圓柱石碑,昂首衝天際咆哮。
此時的陽光已升到天雲之上,觀禮台上的眾臣看到蘇辰已上了王駕,便請了太後和皇帝移駕回宮。
快至晌午。
一路車馬勞頓,讓從未遠行過的薑氏還有小皇帝累得不輕,可沒人說散朝,母子倆也隻能跟著眾大臣重新回到承雲殿,顫顫兢兢地坐在龍椅、鳳椅上。
文武也有不少人疲憊不堪,但不敢表露分毫。不多時,王駕行來,至殿外廣場停下。
“宣夏王入殿!”薑氏不敢怠慢,與其讓對方先一步進來,不如先擺出太後的儀態。
宦官瞥了一眼禦階上的太後,雖然不敢反駁,但並沒有急著開口,待到張嘴時,一連串腳步邁入大殿。
轟轟轟……
沉重的腳步聲蔓延殿外,一隊隊盾戟士、宮中侍衛在殿門外分列兩陣,兵器拄地碰撞出‘呯’的齊響。
龍紋黑底金邊衣袍的蘇辰,披著大氅走了進來,他後麵還有身形威猛高大的呂布、典韋、關羽、張遼、張飛、董卓等十多名大將。
大殿內,曹令馳、車縉領著一眾文武拱手躬身。
“臣曹令馳(車縉)拜見夏王!”
兩側其他大臣跟著呼喊,也有不情不願的,如秦修聞,也隻能跟著恭聲喚道:“拜見夏王——”
“眾卿免禮。”
蘇辰笑著朝眾人揮了下手,待呂布等將入列後,他從中間穿行走向禦階,薑氏連忙起身,擠出看上去溫和的笑,剛要說話,就被蘇辰打斷:“太後坐下吧”
旋即,脫下大氅丟給吳子勳。
大馬金刀的在虎椅上坐下來,蘇辰沒有開口,殿中也沒人先說話,片刻後,他目光掃過眾人,便從椅上起來。
“孤已封王了,今日原本不想再向太後、陛下討要什麼,但隨孤征伐蠻夷、擊退魏軍的將士們,不能讓他們寒心,遂厚著顏麵再向太後和陛下為孤的將軍們討要封賞,可否?”
薑氏不敢與他對視,微微低了低俏臉,睫毛輕眨,柔聲的吐出話語:“就遵夏王意思。”
“謝太後恩準。”
蘇辰滿意的笑起來,舉步走到兩列中間,目光掃過周圍,落到董卓身上,對方雖然不是第一個過來的,但是卻轉變最徹底,也是幫助蘇辰從無到有最有力的:“大將軍行屬部曲董卓,與孤起於微末,儘心竭力,擢升右衛將軍,加封太師,坐鎮皇城!”
“啊……”
隊列的董卓愣了一下,微微張了張嘴,又當太師?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肥碩的身子走出隊列,朝蘇辰拱起手:“末將謝大王。”
至於禦階上的女人和孩子,他是懶得搭理。
這樣一幕基本已經沒有大臣露出不爽的表情了,反正已經無法阻止,還不如好好做事,畢竟這位年輕的夏王,對待認真做事的臣子,可不會吝嗇。
眾人目光不由集中在蘇辰身上,甚至有不少人期盼,下一個名字能念到自己。
蘇辰嘴角含笑,他很滿意朝中文武的眼神和表情,他轉身回走,緩緩抬起手,念出下一個人的名字:“擢呂布為驃騎將軍,統控弦狼騎,封溫侯!擢關羽為車騎將軍,統益州軍,督汾州軍事,假節鉞;張飛安南將軍,封隆安侯,並統益州軍!擢馬超平南將軍,駿邑侯,統西羌飛騎……”
喚出的名字,都是原大將軍行屬將領,不少人從這些將領安排上,明顯感覺到了這位夏王似乎在不久要有大動作
“……大將軍行屬部曲趙雲,擢鎮護將軍,統幽燕軍,張翼為中堅將軍為幽燕軍副將。另,大將軍府行屬諸葛亮,任丞相;擢張遼平寇將軍,統並州軍,位汾州都督麾下長水校尉,打造渡河大船,高順擢揚威將軍,汾州都督平波校尉,統領陷陣營。”
“這是要開戰?”
一道聲音忽然開口,說話的是兵部尚書秦修聞,他緩緩出列,對於麵前的夏王,他多少有些心虛,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燕國剛安定,夏王就要用兵,似乎有些不妥。”
“孤知道有些不妥。”
蘇辰沒有回頭,走回虎椅坐下:“但……孤是有仇必報的急性子,汾州將近八萬百姓冤魂還等著報仇雪恨。就算孤等得了,汾州百姓也等不起,時日長了,遲到的報仇,就不是報仇了。”
蘇辰沒有想懲罰他的意思,有時候朝中有兩句質疑的聲音也是有好處的,至少能讓蘇辰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