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目光陰冷,翻身下馬,踩著鬆軟的地麵,一步步走過去,緩緩拔出腰間的‘雪見’。
餘光感受到刀光的抽出,安祿山雙腳踢騰,喘著粗氣的說道:“天可汗……陛下……安祿山做的不對,可是……你的兒孫守不住啊……那日沒有我安祿山……也會有其他人……”
“李隆基那個無能子孫,朕已經教訓過了……朕現在隻想宰了你……泄我心頭怨氣!”
“大王!”安祿山奮力掙紮,他縱然會百般討好,可麵對唐太宗,底氣就沒了七八分,哪裡還有心思說討好的話,對方明顯是要殺他的。
“夏王……大王……快醒醒……我要被殺了……大王的計劃還未完……”
蘇辰陡然停下舉起的刀鋒,李世民的聲音響起:“什麼計劃?”
“大王讓我混進……魏國……”
安祿山冷汗都嚇了出來,見刀鋒不再舉起,他像炒豆子一樣,將話全說了出來。聽完這一切,李世民眯了眯眼簾,朝高大的身形示意了一眼。
李玄霸眨了眨眼睛,遲疑了一下:“殺了他?”
“放了他!”
蘇辰按了按手,將刀插回鞘裡,轉身回走,聲音也傳到安祿山耳中:“胡犬,爬到過來,爬到朕的戰馬前!”
那邊,安祿山忍著腿上的傷痛,咬牙在地上飛快爬到戰馬一側,蘇辰踩著他背脊翻身上馬,然後勾了勾手指。
“朕今日不殺你了,還讓你大勝一場,讓你去邀功,好好在魏國表現……但要記住,朕今日能放你,明日也能殺你。”
說完,抬起手,後方幽燕軍緩緩向後撤,蘇辰也勒過馬頭,最後看了一眼安祿山,叫上李玄霸離開。
“好好聽我二哥的話,不然把你腦袋撕下來!”
李玄霸將人頭係在腰間,握著兩柄大鐵錘,轉身朝李世民消失的方向衝去。
這邊。
安祿山呼出一口氣,換了姿態坐到地上,想起腿上的箭矢,當即哀嚎的朝那邊的親兵趕緊過來為他拔箭。
“將軍,你剛才……給人當馬凳……”
周圍士兵多少都有些覺得自家主將的顏麵掃地,心不甘情不願的為他處理傷口。安祿山忍著疼痛哼哼兩句:“你們懂個甚,這招叫忍辱負重,苟且偷生!若沒我這般不要臉的給人當馬凳,你們這群家夥都要死,為了讓你們活著,給人當馬凳算什麼?!”
一眾親兵臉上頓時有些動容。
有人問道:“那……剛剛那個夏王……將軍認識?咱們不是跟他們打仗嗎?”
這些士兵還是間隔有段距離,並沒有將所有話都能聽全。安祿山眼珠子在眶裡滴溜溜的轉了轉,臉上神色嚴肅。
“這叫詐降……乃兵法!快快扶我上馬,等會兒他們察覺不對,肯定來攻,咱們回去趕緊讓隊伍擺出防禦!”
安祿山何其聰明的人,從蘇辰說的話裡當即明白,等會兒幽燕兵馬定然會殺過來,當然並不是真的要拚一個你死我活,而是隨便殺上一番,倉促‘敗退’。
果然,他騎馬回到暫時駐紮的運糧隊伍,讓麾下兩千押送糧秣的士兵將糧車堆積起來,沒過多久,幽燕兵殺了過來,這邊早有準備,互相射箭,然後短兵接觸片刻,攻來的幽燕軍被殺的大敗退走。
這讓不少運糧的士兵感到興奮,他們早就聽聞北方的軍隊能征慣戰,竟在這裡被他們一行人給擊退,哪怕知曉對方廝殺半夜,到了這邊已經沒有多少體力,但仍舊感到興奮不已。
“彆討論了,趕緊將糧食重新裝車,送往趙將軍處!”
安祿山一條腿上裹著繃帶,他坐在馬背上,威風凜凜的揮了揮手,“出發!”
……
夜色之中,祖柩車外的大香已經燃儘,蘇辰騎在馬背上,與典韋立在附近山坡看著遠方這支押送糧秣的車隊遠去。
他輕聲道:“唐太宗的計策,倒是不錯……反正眼下也滅不了魏國,不如讓安祿山上演一出老將傳奇。”
“精彩嗎?”典韋擦了擦鐵戟上的血跡。
“應該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