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曹將軍……燕國的兵馬殺來了!”
正巡邏到城頭一角的曹衷被趕來的親兵喊的這番話驚了一下,午時剛過,朝廷使臣隊伍不是去了燕國軍營了嗎?
難道是談崩了?
他帶著親兵急忙趕往北門正中的城樓下,站在牆垛後麵眺望遠方,戰鼓聲由遠而近,一條黑線猶如潮水般湧來。
咚!
咚!
咚!
整齊的陣列,無數邁開的雙腳踩著鼓點的節奏緩緩前行,除去傷兵,一萬七千名西涼兵、八千六百幽燕兵,組成兩個軍陣往前推行,青壯勞力拉著轅車跑在陣列左右後方,大量的騎兵呼嘯而過。
兩個陣列中間,一千五百名盾戟士、八百飛熊軍拱衛的中軍大纛,八匹戰馬拉動的大車卸下了簾子,披白絨金邊山文甲的蘇辰大馬金刀的坐在虎皮大椅上,身後一尊尊靈位在車內延綿展開。
‘燕’‘夏’字大旗獵獵飛舞。
大車兩側步行的是一身猙獰鐵甲的典韋背負雙戟和同樣披著鐵甲,手握雙錘的李玄霸。周圍還有夏侯淵、馬超、趙雲、張郃、李傕、張翼、馬岱等將領,騎著戰馬持各自的兵器,伴隨王駕緩緩行進。
“孤這架勢……放到列朝列代都沒有這般威風了吧?”
蘇辰靠著椅背望著遠方的城牆想著。
威風不威風遠方城牆上的曹衷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燕國真的要攻城了,同時出動這麼將領,比之前幾日還要多。
這次不是來練兵,是實打實的攻城。
“都準備吧!”曹衷望著遠方蔓延過來的‘黑線’輕聲發下命令。
傳令兵揮舞橫旗,大聲呼喊:“準備守城!”
“放屁,我說的是投降!”曹衷偏頭過來,朝那傳令兵暴喝:“孤城一座,萬餘疲兵,拿什麼守?拿腦袋守啊!”
那士兵愣了一下,連忙再次揮舞令旗。
原本上前的一眾弓手愣在原地,抬起的弓垂下,放在箭筒的手也齊齊收回,曹衷一條胳膊動不了,另隻手壓著劍首轉身走下城樓,揮手間,語速飛快:“打開城門,派令騎前去夏王那裡乞降,速度快!”
看著令騎翻身上馬,衝出緩緩打開的城門,他心裡的石頭終於算是落地,此時,總捕方天令帶著衙門一眾捕快、衙役趕來,他知道城上防禦薄弱,將士傷亡頗多,特地帶來衙門裡能舞動刀槍的麾下趕來。
然而,看到的是飛奔出城的令騎,他翻身下馬走向那邊貼牆而立的曹衷。
“你投降!?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投降燕國?!”
曹衷掙開他,左手按在方天令胸口,一掌將對方擊開:“不投降,死得更多,萬一屠城怎麼辦?汾州那件事,萬一對方要在陳度郡報複回來,滿城百姓都要死!”
“若真報複,投降了他就不殺了?!”方天令伸手抓刀。
“那也要賭一把!”曹衷一把將他手抓住,將拔出一截的刀按回鞘裡,當著城上城下的士兵和衙門公人,大聲嘶吼:“本將儘力了!我們守了三日……我麾下兒郎快打沒了!”
“你沒骨氣!就跟衛金堂一樣!”
“你有骨氣,好,現在你帶你的人從城門出去,跟燕國的軍隊廝殺,你問問你身後的捕快、衙役,他們敢不敢?他們怕不怕死!”
方天令咬緊牙關,順著曹衷指去的方向,城門大開,那令騎已飛奔向蔓延而來的軍陣,戰爭的鼓點裡,他揮舞一隻白色旗幟,在一支支指來的箭頭下,呈直線奔入後方兩裡的中軍陣列。
緩緩而行的祖柩車停下。
蘇辰從虎皮大椅上站起身,看著被甲士帶到前麵跪下的魏軍令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