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這地方不管在哪兒都從不缺少,樓中妓子也並非常駐一處,在此處沒了買賣,便由老鴇介紹與其他地方的青樓裡的女兒們進行交換地兒,也給當地的客人換換口味。
燕京做為燕國都城,除了去年夏王入京有過一次動亂外,一直都處於平靜繁榮的狀態,京中達官貴人、豪紳最喜歡的便來此處消遣玩姑娘,樓中妓子們換了一批,消息傳的很快。
郭嘉已不是第一次來這個世道的青樓,幾乎一水的風格,喜慶的燈籠掛在簷下,廳門大敞,入門便是一張紅毯鋪砌,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奢華的廳堂,弓著身的龜奴迎來送往招呼客人,沒有恩客的妓子依著二樓木欄,嬌聲輕喚下方過往賓客,或唱起葷豔的小曲兒。
樓裡,不少文人雅客輕言細語,或飲酒填詞,也有掙了些許錢財的商賈在此結伴尋歡,粗魯的懷抱女子坐在腿上喝酒逗笑,挑撥的起了興致便牽著姑娘去了房間。
“喲,這位客官麵生呢,第一來紅鸞樓吧?”
身材肥碩,塗抹粉黛的老鴇,花枝招展的搖著小蒲扇,扭著屁股快步過來,看到郭嘉身後跟著的兩個侍衛衣著,就知身份肯定不凡。
“貴客,是想嘗鮮呢,還是要嫩出水來的姑娘?”
那老鴇言語挑逗,扇子招了招,片刻就有十多個美豔女子聚集過來,鶯鶯燕燕站成一排。
“貴客看看,每一個都有好身段,好相貌……”
“聽說這裡來了一批南方姑娘。”
在女色方麵,郭嘉性子輕佻浪蕩,掃了一眼麵前這排女子,大抵是挑不上眼,徑直走到附近一桌坐下,倒上酒水品著。
“貴客真是消息靈通,我這兒確實來了一批南方的姑娘。”那老鴇本想將拒絕,畢竟新來的姑娘都會優先讓常來的達官貴人嘗鮮,但見到一旁的侍衛,從袖裡露出半邊令牌,看到上麵的字,那張老臉頓時笑的粉末都簌簌往下掉。
她連忙招呼一個龜奴過來,“帶這位先生,去三樓情字房。”
喧鬨嘈雜漸漸遠去下方,領路的龜奴推開了三樓準備的情字雅房,退到門側,躬著身子請了郭嘉進去。
兩個繡衣司的高手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便站到門口把守。
房內燈火明亮充滿暖意,裡麵陳設風雅,郭嘉正坐在席上,閉著眼睛傾聽,長琴弦聲,一個穿著無袖短襦,下身白色長裙,雙肩披薄薄紫紗,能見細膩膚白。
略施粉黛的俏臉,勾唇畫眉,眼角含春,輕輕撥著琴弦,不時朝郭嘉瞥去。
“在北地能見南方女子,倒是難得。”
郭嘉端起酒水品飲,閉著眼睛聽了會兒琴音,唇角微微勾了起來,輕聲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先生,可稱呼奴家琴貞。”
一曲罷了,名叫琴貞的女子按下顫動的琴弦,略略提了長裙過來,依著郭嘉坐下,纖纖玉指摸向郭嘉後背緩緩上移,她聲音糯糯,紅唇輕吐,“奴家本是賣藝不賣身……但見先生風雅,心中猶如小鹿亂撞。”
女子伸手取過手邊的酒壺,眼神勾人的看著郭嘉,“先生今晚……就留下來吧。”
“留下來?那可不行……此處嘈雜,影響心情。”
郭嘉笑著,伸手將傾斜倒下的酒壺按住,手指輕佻的在琴貞下巴挑了挑:“不過美人兒可出樓到我府上?與其顛沛流離,不如往後就在府中落腳,不做那無根之萍。”
“這……”琴貞略有羞意,微微紅臉的放下酒壺,指尖挑逗的慢慢撫到郭嘉的後頸。
沒等她說話,郭嘉忽然在她唇邊親了下,起身拉開房門,讓門口的侍衛將老鴇找來,叮囑一句:“等會兒給琴貞打扮打扮,送到我府上,就在夏王府旁邊那棟。”
能住在夏王府旁邊,這身份讓老鴇激動的差點原地跳起來,要是將麵前這位先生拉攏到身後當靠山,以後這燕京城裡這行當,她可就是翹楚了。
“先生,想要琴貞,那還不簡單,孤零零的到北邊,無親無故的,有了先生這位大貴人,是她前輩子修來的福分。”
郭嘉回頭朝房裡的女子笑了笑,讓繡衣司的將人房門關上,負著雙手與那老鴇下樓,“說一個數吧,人送來的時候,到我府上取錢。”
“先生是大貴人,怎能要你的錢,等會兒琴貞連同賣身契一起送到先生府上。”老鴇笑嗬嗬的跟在後麵,“以後先生要是有空要經常過來坐坐……若是夏王也得空,不妨也領夏……”
“嗯?”
郭嘉回頭瞪她一眼,那老鴇連忙在肥唇上拍了兩下,“掌嘴!掌嘴!嗬嗬……”
“好了,就這樣吧。回頭把人送過來!”
“先生慢走!”
老鴇連同龜奴送著對方到門口,待到看不見對方背影了,才興奮的返回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