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郭嘉已經將牆邊的佩劍拾起來係在腰間,聲音淡淡的在說:“另外一種方式,肯定是影響燕魏之爭,也要影響夏王的決斷……皇宮,你們進不去,那就隻能換一條路走,比如……”
郭嘉轉過身來,看著刑架上的女子。
“……文武百官,在下說的可對?”
琴貞怔怔地看著對麵的文士一陣,她瞪大了眼睛,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可怕。這個人太可怕了,仿佛將她內心所有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剛才在下說的那些話,其實是那位叫程昱的好友……教我的,他對人的肢體,揣摩的很透徹,一個肌肉的抖動,都能代表一個人的情緒,情緒就會透露很多東西。所以,我說的那些,其實不肯定的,用來詐你,不過看你現在的表情……印證在下的猜測是對的。”
刑架上的女子再次愣住,看到郭嘉開門離開,她歇斯底裡的嘶吼起來,發瘋似得在架上掙紮扭動,想將四肢掙脫鐵釘,撲下來殺死對方。
然而,迎接她的,是兩個兵卒再一次的鞭打。
離開地牢的郭嘉,由甲士護衛著,徑直來到中庭,在書房見到了蘇辰,後者埋頭看著文吏給他畫的幾把兵器畫,餘光瞥到進來的郭嘉,朝他招了招手。
“祭酒有沒有想重新打造一把漢劍……”蘇辰偏過頭,看到郭嘉臉上沒有笑容,便將畫紙丟到一旁,請他到席位上坐下。
“問出來了?”
“詐出來了,不過事情變得有些棘手!”郭嘉倒上一杯茶水,他將地牢裡的猜測和印證,重新組織了一下,一五一十的講給蘇辰聽。
“對方肯定帶了許多金銀珠寶進來,從王妃遞來的消息上,進城一共將近四十名女子,但昨晚隻有十七人……多半已經送到百官家中。”
蘇辰目光頓時沉了下來。
他不怕對方送,就是怕不知道送給了誰,誰收了,誰沒收,會怎樣影響伐魏大計,這軟刀子可比行刺要來的陰險毒辣,就算自己這邊的文武一個都沒收對方賄賂,可也會讓蘇辰懷疑到文武身上,間接促成了離間計。
而且,這些送出去的美女要是真留下來,肯定會成為對方留在京城的眼線。
如果還是在重要職位的官員家裡,那往後燕京的糧秣、軍隊動向,第一時間就會被傳回魏國境內。
想要將這些眼線,還有被收買的官員清查出來,還是頗為麻煩。
他不可能站到朝堂吼上兩聲,誰收了魏國的好處,站出來。那鐵定沒人會承認,畢竟對方要行賄,自然會非常隱蔽,不留證據。
“祭酒,若是孤引蛇出洞呢?順騰摸瓜,是否能奏效?”
燭火間,郭嘉撫著頷下短須,閉著眼睛想了片刻,搖頭:“大王暫時不可輕舉妄動,裝作不知此事,待過些時日,讓那些眼線安定下來,覺得大王並不知情後,她們才有膽子往外傳遞情報。
到那時,大王布防我們的眼線,監視百官府邸,假意調動糧秣、兵馬,看誰家有孤單影隻的人出來,與人交接。”
“魏國這步棋倒是走不錯。”
蘇辰坐在燈火下說了一句,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後,聲音冷漠的擠出唇齒間:“……孤就照祭酒說的做,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