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南征啟幕,鐵蹄灼燒(1 / 2)

夜風吹過樹冠,帶起窸窸窣窣一陣枝葉撫響。

望著站在前方高大的背影,徐進連滾帶爬過去前麵,伸去抓那位夏王的王服後擺,“大王,小的……”

一旁,個子較矮的將領,手中一柄鐵槍唰的刺來,穿過這位魏國商人的手背,將他手掌釘在地上,整個人吃痛大叫,趴在了地麵,雙腳踢騰,劇烈的疼痛,眼淚都流了出來。

前方背對他和女子的夏王微微側過臉,豎起食指在唇間,“噓”了一聲。

一輛輛轅車從下方跪伏的身影駛過,車鬥中裝滿了金銀珠寶、精美的瓷器、名家的字畫,都是徐進送出去的禮物,後麵又有幾輛轅車駛過來,上麵堆著一具具白花花的身軀,也是他送進官員家中的嬌媚女子。

此時她們被剝光了衣裙,被挑斷了手腳筋,隨後轅車停下,她們被一個個西涼兵拉下車鬥,跟那些金銀器皿堆在一起,像一條條肉蛆在地上扭動,痛苦的呻吟。

琴貞看著這一幕,雞皮疙瘩般的涼意攀上後頸,嬌柔的身子忍不住發抖起來。

那徐進臉色慘白,此時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兩位,這些都是你們送出去的東西吧。”

聽到平淡而冷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徐進咬緊牙關忍著手掌上的劇痛,低低擠出一聲:“是。”

夜風呼嘯,蘇辰站在高台的邊沿,袍袂翻飛,他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幾堆財物和女人,“真是富有啊,去年才從魏國拿了那麼多財物和糧食,這趟又拿出這麼多讓人喜愛的真金白銀,字畫瓷器,魏國十一州,真是富裕的讓人羨慕。”

他微微側臉,嘴角有著笑意:“送出這麼多東西,琳琅滿目,什麼都有,難怪讓孤麾下的官員喜愛。”

“大……大王要是喜歡,小的還有很多,都送給大王!”

“好意心領了。”那位夏王望著下方,輕聲說道:“孤喜歡什麼,會親自過去拿,旁人送的,孤看不上。”

聽到蘇辰淡淡的話語一瞬間,做為商人的徐進,對旁人的話語極為敏感,此時心裡隱隱察覺到了什麼,讓他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

他感覺,可能回不去了。

出來時,他領了皇帝的旨意,意氣風發,離開時,妻兒老小站在家門口跟他道彆,乘船一路北上,海濤起伏,陸地的壯闊,大海的廣袤,陽光從海平麵升起,更加波瀾壯闊……都在腦海裡化為過去的印象。

畢竟,那位夏王的話語裡,讓他看到了無數刀兵揮舞,踐踏大地的鐵蹄燃起了戰火。

夜風還在山林間嗚咽的嘶吼。

帶著些許飄落的葉子從他眼前劃過,然後,他便聽到了雄渾的聲音在這片高台、遠方響起。

“孤的士兵們,修養大半年,你們的刀還利否!”

嘩啦啦,一片刀光出鞘,被士兵握在手中,舉過頭頂。

前排的士兵紛紛上前,拎著一批批官員的衣襟,將他們拖到側方的土丘下,麵向高聳的石碑,用著刀背將他們敲擊的跪下來,徐進和那琴貞也被甲士拖到了高台邊沿。

商人戰栗的視野餘光裡,夏王往前走上觀禮的高台上,王服在夜風裡獵獵吹響,領間的白絨胡亂搖擺。

高大的身軀迎著風,‘鏘’的一聲拔出那柄夏王劍,寬長厚重的劍身,叮的一聲拄在堅硬的地麵,他聲音被內力攜裹,猶如夜色裡的驚雷般傳開。

“看看你們麵前這些官員,他們曾經是你們的上司,是城中百姓的父母,現在!他們是豬狗一般的東西,他們被南麵的魏國用這些金銀器物收買,被這些名貴的字畫、女人腐蝕了心腸,忘記了國仇家恨,忘記了汾州八萬百姓的冤魂!”

風聲鼓舞,高亢的聲音響徹天地。

……

南麵。

平商城內,搖曳的燭火,照著身穿金色護心明光鎧,外罩半身直筒青袍的身影,他單握書卷,撫須夜讀,良久,他放下書冊,抬起棗紅的臉龐,起身走到兵器架前,一把將握住長長的刀柄,猛地舉起拿到手中。

嗡!

厚重的刀鋒劃過空氣,燭火映出一條龍紋蜿蜒刀身。

相鄰的房間,一手拄著蛇矛,一手提著酒壇的魁梧黑漢,仰頭灌下酒水,望著手中嶄新的蛇矛,抬手撫過虎須間掛著的酒漬。

城外軍營,碩大的畫戟兜起風雷,鋒利雪亮的月牙枝丫,劃過地麵帶起弧形的深痕,砂石、土壤呈扇形飛濺開去。

一身金黃的獸麵吞頭連環鎧,蕩起甲葉摩擦的金屬聲響,某一刻,呂布重重拄下畫戟,兩根長翎微搖,周圍麾下騎兵目光之中,有著威嚴豪邁。

湍急的渾河岸邊,張遼一身披掛拄著黃龍鉤鐮刀,坐在船舷護欄,遙望南岸,滿目戰意。

……

“這堆珍奇之物,其實你們也想要,對吧?”

高台之上,蘇辰單手抬起夏王劍,指著那一堆堆閃爍金色、銀色,還有晶瑩剔透的玉器、瓷瓶,“彆說誰不想要,那都是假的,你們想要,孤也想要,誰會嫌棄家裡多幾樣值錢的東西,但如同乞討得來,你們拿在手中、擺在家裡,爾等心中踏實嗎?!”

無數交織而來的視線裡,那位夏王站在高台,聲音雄壯。

“孤今年滿二十歲,自起兵以來,用一年的時間席卷了燕國,封王、住在王府,孤可曾迷戀過酒色,可享受錦衣玉食,可貪婪過金銀珠寶,珍奇玩物?!因為孤知道,還不到享受的時候,孤還要跟我的士兵,一起踏上遼闊的土地,去溫暖的南方,去西麵大漠,那裡有無數珍玩奇物,比這裡多一百倍、一千倍,何必像狗一般去接彆人遞來的東西——”

……

中原,鹿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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