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聽消息說,咱們四周都被魏軍包圍了,有九萬多人,還有另外四國之兵也推進陽州,咱們能將魏國都城鹿陽打下來嗎?”
吳子勳臉上有著愁容,除了軍中那些不知道夏王從哪裡招來的大將外,隻有他敢小心翼翼的問這個話。
旁邊戰戰兢兢地話語傳來時,蘇辰走在廣甫的城頭,四周是守衛的西涼兵,目光稍稍波動了一下,望著遠方原野、駐紮的軍營、奔行的馬隊。
仿佛想象到了四周合圍的場麵,一支支魏軍正快速穿插迂回,四國之兵加速挺進切入陽州,鹿陽城外原野一片片難以計數的營帳延綿數十裡。
從斥候帶回來的消息來看,與李世民、曹操等人預測的一樣,魏國皇帝在鹿陽布下重兵進行合圍,不過唯一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其他四國軍隊一同開拔過來。
“以前聽說魏國皇帝的姐姐和妹妹嫁給齊、梁兩國國君,如今應該是當朝太後了,倒是沒想到趙傳廷竟這麼大魄力,讓他國軍隊入國境。”
要說沒壓力是不可能的,四十萬的軍隊,放在何處都有著巨大的壓力,不過蘇辰自起兵以來,直接、間接死在他手裡的人,堆起來也有一座山那麼高。
麾下將領也都是能征慣戰的將領,還有殺出來的士卒,能跟那位皇帝放手一搏,心裡也是有底氣的。
沉默了片刻,蘇辰偏過頭:“打下一國之都不是易事,但也不是不可能,在此之前,先打垮他們所謂百萬大軍!”
吳子勳做為常隨,也有職責在旁邊勸說:“大王,這般用兵實在太過冒險,要是他們一旦合圍成功,咱們就是四麵受敵,兵糧阻斷不說,將士們肯定沒心思再打下去了!”
“孤用兵哪一次不是麵對強敵?!”
他話剛一落下,蘇辰猛的轉過頭暴喝,他眼眶泛起血絲,“魏國皇帝五十多歲,都敢兵行險著,孤又何嘗不敢,幾十萬人拉到這裡,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次機會,一次打殘他們,往後能省不少力氣,一路長驅直入,士氣正是好時候。”
蘇辰按著牆垛,身子微微傾斜吐出一口氣來,聲音低沉:“……孤答應過將士們,要讓他們在這裡,擁有屬於他們的土地,孤不能失信!”
城頭上巡邏的士兵、值崗的士卒,以及典韋、李玄霸、吳子勳都沉默下來,蘇辰沒有看他們,依舊望著城外:“如何打孤心裡清楚,軍中諸位將軍,也都身經百戰,他們不怕,孤亦不怕!”
稍緩,他陡然哈哈一笑。
“不過倘若戰事不利,孤率軍殺出重圍,孤十八歲起兵,到的今年方才二十,孤耗得起,輸得起,今年不行,明年再來,明年不行,那就後年,他魏國皇帝可輸得起?!”
披風‘嘩’的掀開,蘇辰轉身走向城牆台階:“傳令各軍將領,到城中升帳議事!”
“老典,你怕不怕?”吳子勳小聲朝旁邊的巨漢問道。
大步而行的典韋渾不在意,他朝另一邊的李玄霸問道:“你怕嗎?”
“我隻聽我二哥的!”
三人嘀嘀咕咕的跟隨蘇辰走下石階後,四周城門響起升帳聚將的戰鼓聲。
天光微微垂斜,四門外的軍營,一撥撥親兵護衛自家主將奔入城中,穿行過戒嚴的街道,紛紛在縣衙門口勒停戰馬。
裡裡外外由盾戟士把守,呂布翻身下馬,帶著高順、張遼、牛蓋大步而入;緊跟在後的是關羽、張飛、周倉、趙雲、張翼,第三撥過來的董卓、李傕,朝同時趕到的夏侯淵、張郃、樂進,還有馬超、馬岱,笑嗬嗬的拱了拱手。
一行人都是曾經閃耀一時的名將,自年關後,又重新聚在一起,將整個縣衙公堂坐的滿滿當當。
張飛偏頭看向呂布,狠狠瞪去一眼:“搶我人頭!”
呂布反瞪過去:“自己沒本事,打仗拖拖拉拉!”
“翼德!”關羽睜眼開口喚了一聲張飛;並州軍這邊張遼也拉了下呂布,搖了搖頭。
高順、趙雲沉默的看著前方,樂進擦著手中麵具,目光不時瞥向周圍;董卓按著肚皮樂嗬嗬的四顧一個個將領,不時朝對方拱手示意;夏侯淵盯著前方被關羽拉扯回去的張飛,隨手丟出一塊小石子精準打在他後腦勺,惹得張飛站起身,向後怒視,夏侯淵閉上眼睛,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李傕抬手一指:“夏侯妙才打的!”
張郃唰的起身,“你再說句試試!”
“吼個甚!”董卓猛地暴喝。
周圍沒人理他,堂內守衛的兵卒眼皮狂跳,看著一觸即發的鬥毆場麵,他們沒人敢衝上去勸架。
“吵什麼吵?!”
典韋從外麵進來,朝亂哄哄的眾人大吼一聲,堂內頓時安靜下來,他站到一側,蘇辰腋下夾著鐵盔,腰間係著夏王劍,拖著披風龍行虎步進來,後麵還有李玄霸、吳子勳跟隨。
“諸位將軍還沒開戰就已興奮難耐了?”
蘇辰解下夏王劍丟給吳子勳,大馬金刀的坐下首位的大椅,他按了按手,下方諸將紛紛落座。